高空之上,云层如铅,厚重得仿佛要將整个天空都压塌下来。
一支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钢铁军团,正在这片灰色的海洋中,劈波斩浪。
近百架飞行器,构成了一个疏密有致的庞大阵型。
核心处,是四十架体型庞大的运-20运输机,它们冰冷的铁灰色涂装,在阴沉天光下,反射著金属独有的,毫无温度的光泽。
机腹与机翼之下,掛载的空降战车与装备模块,让它们本就庞大的身躯更显狰狞,如同一头头即將临盆的钢铁巨兽。
外围,是近六十架武直-10与直-20组成的护航编队。
它们如同最警惕的鯊群,游弋在运输机的四周,机头的光电球不时转动,雷达系统以无形的电波,將方圆数百公里的空域,梳理了一遍又一遍。
机群的引擎轰鸣,匯聚成一股低沉而持续的咆哮,撕裂了云海,却又仿佛被这无边无际的阴沉所吞噬。
这里,是华南与华北的交界空域。
南方的晴空万里,早已被甩在身后。
迎接他们的,是华北深秋时节,最不讲道理的,一场寒雨。
冰冷的雨点,开始只是零星地敲打在驾驶舱的强化玻璃上,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噠噠”声。
但很快,雨点便密集起来,匯聚成流,最终化作一道道倾斜的水幕,疯狂地冲刷著整个机身。
机舱內的灯光,因为外界光线的骤然暗淡,而显得愈发清晰明亮。
“已进入『风暴』气象区,启动全天候导航模式,切换至抗干扰通讯频道。”
运输机驾驶舱內,飞行员的声音,通过內置喉麦传出,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面前的仪錶盘上,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外界狂暴的景象,被过滤成了一行行绿色的,精准的参数。
机身偶尔会传来一阵剧烈的顛簸,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声。
但对於这些王牌飞行员而言,这不过是家常便饭。
这些经过雄芯工业部魔改过的运-20,其航电系统与结构强度,早已超越了灾变前的任何一个版本。
別说是风暴,就算是十八级的颱风,也无法阻止它们將死亡与希望,投送到指定的任何一个坐標。
“猎鹰”旅的专用通讯频道內,响起了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旅长彦胜军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各单位报告情况。”
“一营准备完毕!”
“二营准备完毕!”
“三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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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而有力的匯报声,此起彼伏。
机舱內,两千名空降一旅的士兵,早已在各自的座位上固定完毕。
他们身著“朱雀i型”外骨骼,暗灰色的流线型装甲,紧密地贴合著他们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感与未来感。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扣著內置通讯模块的战术头盔,只露出一双双在昏暗灯光下,亮得惊人的眼睛。
他们就像是沉默的兵人,与冰冷的机舱,融为了一体。
没有交谈,没有紧张。
只有武器与装甲碰撞时,发出的细微金属摩擦声,还有那平稳而沉重的,呼吸声。
彦胜军切换了通讯频道,直接接通了另一支编队的指挥官。
“老张,你那边怎么样?没被这鬼天气顛吐吧?”
“苍鹰”旅旅长张震那冷硬的声音,几乎是立刻就响了起来。
“死不了。”
“那就好。”
彦胜军透过舷窗,望向远处另一片若隱若现的机群。
“说真的,这北方的天,跟南边可真不一样,又冷又硬,跟石头似的。”
张震沉默了片刻。
“北方的敌人,也一样。”
彦胜军脸上的轻鬆,收敛了几分。
他靠在冰冷的舱壁上,感受著机身的震动,声音变得低沉。
“是啊。”
“咱们这次,可不是去常沙那种地方炸鱼塘了。”
“我听苏参谋长传来的情报,华北的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要糟得多。”
张震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总司令派我们来,就不是来听好消息的。”
“总司令要的,是我们把坏消息,变成好消息。”
彦胜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说得对。”
“我就是有点感慨。咱们在南边,用『鯤鹏』洗地,用电磁坦克平推,打得那些怪物哭爹喊娘。”
“可北边的兄弟们,还在用血肉跟尸潮硬抗。”
“一想到这个,我这心里头,就堵得慌。”
他们不是去炫耀武力的神兵。
他们是去拯救同胞,传递希望的火种。
这是总司令在出征前,对他们说的话。
每一个字,都刻在了他们的骨子里。
“堵,就对了。”
张震的声音,难得地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总司令心里,比我们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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