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总指挥部內,那股由陆沉渊决绝意志所点燃的火焰,正通过无形的电波,跨越数百公里的距离,传递到每一个前线指挥官的心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
而此刻的哨关,就是那座最先感受到风暴气息的高楼。
临时指挥部里,巨大的电子沙盘依旧亮著。
但围在沙盘旁的將领们,脸上的神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与不解,转变为一种混杂著狂热与敬畏的凝重。
地狱火装甲师。
夜鹰战略轰炸师。
这两个光是听名字,就透著一股子不讲道理的蛮横与霸道。
“战略轰炸师……”
第六师师长林震天,这位铁血悍將,喃喃地重复著这个词,声音里带著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乾涩。
他戎马半生,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见过的,指挥过的,都是在地面上用履带与钢铁说话的部队。
他理解坦克的衝锋,理解炮火的覆盖。
但他无法完全想像,一个以“战略轰炸”为番號的师级单位,究竟意味著什么。
那已经超出了常规战爭的范畴。
那是悬在敌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总司令的棋盘,比我们看到的,要大得多。”
聂云的声音,將林震天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看著沙盘上,那条通往常沙的红色线路,眼神锐利。
“我们之前还在担心,这条路会成为绞肉机。”
“现在看来,总司令根本没打算让我们,用士兵的命去填。”
第三师师长李俊,扶了扶鼻樑上的战术眼镜,镜片反射著沙盘的光。
“用绝对的力量,抹平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將所有未知的风险,在它们冒头之前,就从物理层面上彻底清除。”
“这是最稳妥,也是最霸道的战法。”
他的语气里,再没有了之前的稳健与保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绝对力量的信服。
林嵐站在父亲身后,默默地看著聂云的侧脸。
这个男人,似乎总能最快地领会到陆总司令的战略意图。
他身上那股与陆总司令如出一辙的强大自信,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
或许,这就是破晓集团军能够战无不胜的原因。
他们拥有一个敢於掀翻棋盘的统帅。
也拥有一群,能將统帅的意志,贯彻到底的將领。
……
指挥部的凝重,尚未完全消散。
而兵营里的气氛,已经率先一步,被点燃了。
命令已经层层下达。
原地休整,巩固防线,等待援军。
简单的十二个字,却在士兵之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第七警戒点的断墙后。
耗子正拿著一块擦枪布,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他心爱的风暴突击步枪,嘴里却根本閒不下来。
“柱子哥,你听说了没?上面要来大傢伙了!”
他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叫什么『地狱火』,还有个『夜鹰』!我跟你说,光听这名儿,就知道是狠角色!”
老兵张柱,靠在墙边,正用一把多功能军刀,慢条斯理地削著一小块压缩饼乾,动作专注得像是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枪擦乾净了?”
他头也没抬,淡淡地问了一句。
“早就擦好了,亮得能当镜子照!”
耗子把枪举到眼前,得意地吹了口气。
“別高兴得太早。”
张柱將一小片饼乾屑弹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著。
“援军再厉害,也是友军。”
“子弹,还是要从你自己的枪管里射出去。”
“別到了战场上,光顾著看热闹,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
耗子闻言,兴奋的劲头稍稍褪去,他挠了挠头。
“我这不是……好奇嘛。”
“咱们破晓集团军,什么时候有这种番號的部队了?听都没听说过。”
不远处,侦察营的临时营地里,气氛同样热烈。
那个被猎杀者一爪子拍飞,又被老兵拽回来的新兵,此刻正围在一群老兵中间。
他不再是那个惊恐万状的菜鸟,胸前的装甲上,那三道狰狞的爪痕,如今成了他最耀眼的勋章。
“我跟你们说,那玩意儿,速度快得跟鬼一样!要不是这身骨头架子,我当时就没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拍著自己的胸甲,发出“砰砰”的闷响。
救了他的那个老兵,叼著根烟,斜睨著他,嘴角带著一丝笑意。
“现在知道这身皮有多金贵了?”
“知道知道!”
新兵用力点头,眼神里满是后怕与感激。
“这玩意儿,就是咱们的第二条命!”
“所以啊,小子。”
老兵吐出一个烟圈,语重心长地说道。
“別整天想著回老家娶媳妇盖房子。”
“先把眼前这些狗娘养的杂种弄死,咱们才有老家可回。”
“是!”
新兵挺直了胸膛,吼声洪亮。
他的目光,越过营地,望向常沙的方向,那片依旧被黑暗笼罩的城市。
恐惧,已经变成了愤怒。
他现在只想把枪膛里的每一发子弹,都狠狠地灌进那些怪物的脑袋里。
就在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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