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舞女的孩子……怎么能登的上大雅之堂呢?”

“……”

“她妈妈入宫前……可是酒馆里的舞女,嘖,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若不是陛下实在喜欢,这辈子都不可能踏入王宫半步!”

“……不……”

“那位夫人啊,曾经是宫里选出来在陛下庆生舞会上献舞的!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招,竟然爬到了陛下的床榻上!”

“……不是那样的……”

“嘖嘖,我知道她妈妈……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专门等在陛下必经之路上,用上了下贱的手段才让陛下施恩於她。母亲是这样,女儿估计也逃不了干係!”

“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她,她凭藉著和她妈妈长得几分相似的脸,让陛下把玫瑰郡给了她,哼哼,我看啊,她跟她妈妈一个德行!”

“闭嘴!”

“舞女的女儿!舞女的女儿!舞女的女儿!”

身形瘦小的奥蕾莉亚站在那里,眼前是各类狰狞著面容的飞禽走兽。

它们扭曲著脖子,伸著长长的舌头,唾液飞溅的编造著那些与事实截然不同的假话。

她的母亲不是引诱王君的贱人,不是不知检点的轻薄之人。

她是个误闯天家的无辜者,一个对自己命运感到无能为力的失败者,一颗棋子,一个漂亮的瓶,一只被剁下脑袋的天鹅。

“闭嘴……闭嘴……”

弱小的奥蕾莉亚如此重复。

那並没有什么用。

反倒让眼前的倀鬼们更加囂张。

【抬起手来。】

有声音说道。

奥蕾莉亚无比信任那个声音,於是她听话的抬起胳膊。

【抓紧它。】

抓紧……什么?

她的掌心出现了一支冰凉的玩意儿。

一把火銃。

她见过这玩意,在军队里。

【抬高点。】

祂说。

奥蕾莉亚闻言照做。

【再高些,抬到你所不能再高的地步,那样,它们才会害怕。】

於是,奥蕾莉亚努力的举高!

说来怪了,她举的越高,那些硕大无朋的怪物们就变得越矮小。

她的胳膊感觉到了托举的力量,让她能够轻易的將火銃硕大的枪口,塞进离她最近一头怪物的嘴巴里。

它就这么哆哆嗦嗦的看著奥蕾莉亚,神情由讥讽转变为了惊恐。

奥蕾莉亚无师自通,她握紧了那支火銃,也握紧了长乐大人递到她手里的力量。

“砰!”

……

“砰!”

奥蕾莉亚眨了眨眼睛。

是她身旁原本断裂的石柱重新组装癒合的声音。

那本来是舞池的组成部分之一,在她离开珀莱姆城后,这里经过了一次——或许是多次劫掠。

石柱上本来镶嵌了一些包金的雕刻品,此刻已经被粗糙的破坏了。

这是……

奥蕾莉亚抑制不住的咬住了牙关。

那是一阵温暖的风,吹拂过她的裙摆。

吹拂过石柱,为它抹平暴力损坏带来的伤痕;

吹拂过冒著嫩芽的草丛,於是茂密的青草和大片的朵从泥土里钻出,生机盎然;

吹拂过远处的果树,於是落叶被捲走,嫩叶著纷飞著离开树梢,捲动著组合成一个人形“生物”,三两步飘飘然的走过青石路,停在奥蕾莉亚的身边,手心向上。

那是一个……共舞的邀约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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