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理,製作,安装。

玛纳特將脑袋埋在一块垫子里,嘴里用力的咬著那个小狗木雕。

木雕上有很多气味。

泥土的芬芳,灰尘的乾燥,小鸟骑士手心的味道,梅琳娜身上的香气,或许是来自某把生锈了的刀的气味,总之,都是祂的气味。

她在旅馆里躺了一天,那里的气味她很喜欢。

像是一簇簇的鲜在她面前盛放,带给她从未有过的春光明媚。

长乐教会的大多数人都是芳香的。

就连往来的那些被叫做“猫头鹰”的女人们,都是香香的。

那个被叫做女妖的女人,她会给玛纳特梳头髮,一个眼圈特別黑的人的提议“要不要剪掉她的头髮?那样似乎很好打理”的时候,女妖会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没品的东西!你知道这一头红髮有多好看、多珍贵吗!”

黑眼圈不服气,说:“你问问她嘛!眾生平等嘛!你看,她分明没有反驳!”

尤妮尔低下头,只看到一双懵懂的眼睛。

“呀,你醒了——滚啊!阿薇丝可说了,她不会说话!”

黑眼圈被尤妮尔打了出去,但小木偶心里有些雀跃。

那又是一种新奇的情绪体验。

剪不剪头髮对她来说没有关係,她雀跃的是——黑眼圈说要问她。

问她。

问她?

她的意见……有什么重要的呢?

她只是具木偶啊!

尤妮尔私心的摸了一把她的红髮:“你別听他瞎扯,这头头髮洗乾净后该多好看啊……”

玛纳特让她摸自己的脑袋,就像一只小狗让別人摸它的毛髮一样。

此刻,她將脸埋在自己的红髮里,等待著疼痛的降临。

修理一向是很痛的。

她知道自己伤的很重,按照流程,大概要先卸掉双臂,铲掉被扎穿了的肩头材料,再用別的材料填补进去。

这会是一个非常疼痛的过程,玛纳特想,她已经足够適应疼痛了。

……

“她会很痛吗?”

阿薇丝低下头,双脚对对碰,不敢抬起头来。

早知道下手就不那么重了……

“早知道下手就不那么重了——你在想这个,对吗?”

梅琳娜侧目看她。

“喂!梅琳娜!你果然还是有法力的祈求者吧!你分明会读心!”

梅琳娜扯了扯嘴角:“別叫嚷,我的脑壳痛。读你的心是什么很难的事儿吗?”

“嗯?”

“你的情绪分明都写在脸上。”

“……”

“你没错什么,至少站在我们的阵营上,你没做错什么。”

梅琳娜宽慰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你安慰人的技术真的很烂。”

“喔。”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你真的很吵,我的头很痛。”

梅琳娜捻了捻眉心,突然看向阿薇丝:“你……”

她欲言又止。

“什么?”

阿薇丝把脸懟到了她面前:“说啊!”

“我是说,你……没有危机感吗?”

“蛤?”

“一个比你更適合战斗的,更强大的——白纸一样等待涂抹的,大人中意的祈求者出现了。”

梅琳娜眯起了眼睛:“你不会感觉到要被替代的危机感吗?”

小鸟骑士愣了愣,继而扬起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会啊!”

“……”

那还笑的这么开心?

果然是智力1……

“可,那又怎样?”

啾啾落到了阿薇丝的手上。

她蹙了蹙漂亮的眉:“总会有更多的人出现,总会有更优秀的战斗者出现。”

梅琳娜目光复杂的看著她。

“如果因为担心自己被替换就心生嫉妒,说些难听的话,做些不理智的事……那,我有什么资格站在长乐大人的身边呢?”

漂亮的內双微微弯起,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况且,我和长乐大人可是命中注定的选择!”

“哈……”

梅琳娜心情复杂的笑了笑。

她抱著胳膊的双手也逐渐放了下来。

是啊,总会有更优秀的人会出现在长乐大人的身边,接受著祂的注视,接受著祂温柔,接受著祂的那些——不似神明的情绪。

今天会是奥蕾莉亚,明天会是別的人。

连智力1都能看开的事儿,她这种满身心眼子的人为什么看不透呢?

她吐出一口气,“呼”了一下。

“你又在使什么坏心眼?”阿薇丝警惕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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