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盘腿坐在瑜伽垫上,试图通过冥想平息內心的惊涛骇浪,然而纷乱的思绪如同挣脱牢笼的野兽,根本无法驯服。

怀疑的种子早已深植,此刻被苏暖暖的电话彻底浇灌,破土疯长。

最后十分钟。

她终是败给了那份急於求证、也急於解脱的衝动。

换上便装,她深吸一口气,走出了舞团大楼。

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暖意。

……

上午十点半的蓝岸咖啡厅二楼,空荡得近乎冷清。

空气里瀰漫著咖啡豆的焦香。

时微一眼看见角落靠窗位置的苏暖暖。

她像一株被风雨摧残过的白色鳶尾,苍白得近乎透明。

波浪捲髮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隨意披散著,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更加憔悴。

一件卡其色巴宝莉风衣裹在身上,却掩不住单薄。

她双手紧紧捧著一只玻璃杯,杯口氤氳著微弱的热气,指尖却用力到泛白。

时微一步步走近,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篤篤”声,每一步都像踏在自己紧绷的心弦上。

她右脚的微跛,在此刻寂静的空间里,似乎被无限放大。

苏暖暖闻声抬起头,视线精准地落在时微的右脚上,唇角倏地勾起一抹混合著讥誚与痛快的笑意。

半年前那个雨夜,季砚深明明是在山脚民宿和她偷欢,时微却傻傻地冒雨进山找他,结果摔成这样……真是讽刺。

时微在她对面坐下,脊背挺直,目光扫过她手边的棕色文件袋。

苏暖暖下頜微扬,迎上她的视线,开门见山,“我的孩子没了!我什么都没了!破罐子破摔,也不怕他季砚深报復我了!”

她眼中燃烧著怨毒的火苗,“我不好过,你也別想舒坦!”

她篤定时微骨子里的道德洁癖,只要看到铁证,必定会与季砚深决裂。

一旦离了婚,失去季太太的光环,一个跛了脚的过气舞者,还剩下什么?

而她苏暖暖,至少还有重拾舞鞋、从头再来的资本。

这,也算一种报復性的胜利吧。

苏暖暖拿起那个沉甸甸的文件袋,慢条斯理地解开缠绕的白色线绳,动作带著刻意的拖延和一丝神经质的颤抖。

憔悴的眼睛紧盯著时微,想看她失態。

时微依然显得镇定。

苏暖暖心底的焦躁升腾,她不再等待,性急地从袋中抽出一沓厚厚的、边缘被摩挲得有些毛糙的列印照片。

她挑衅地朝时微蔑视一眼,带著一种毁灭的快意,“啪”地一声,狠狠將照片拍在桌面上!

几张照片滑落出来,最上面一张,赫然是男人赤裸的胸膛!

熟悉的睡顏,枕著香檳色的真丝枕套……是季砚深!

照片的角度曖昧,再往下,关键部位虽被信封边缘遮住大半。

时微瞳孔骤然收缩。

她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抓起照片確认那刺目的画面。

“別急啊!”苏暖暖却快她一步,猛地將照片连同文件袋一起抽了回去,紧紧抱在胸前,嘴角那抹讥笑更深了。

时微蹙紧眉头,眼神冰冷如霜:“苏暖暖,你什么意思?”

苏暖暖没有立刻回答,盘算的念头在脑中疯狂转动——

季砚深助理停了她的卡,老家盖了一半的房子、父亲弟弟的医药费……巨大的窟窿等著钱填!

这些照片,绝不能白给!

她原本打算卖掉那枚帝王绿手鐲应急,谁知今早连“江城一品”的大门都进不去,保安说是整栋楼都把她列入黑名单,禁止入內。

她所有的贵重物品都在里面。

但季砚深的助理说,那些从不属於她。

她更无法证明,那些东西是她的。

时微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混乱的思绪勉强凝聚一丝清明。

她看著苏暖暖眼中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算计,冷静开口:“你想要多少?开个价。但前提是,我要先確认,照片里的人,確实是季砚深……和你。”

她必须亲眼看到铁证。

苏暖暖暗暗吸了一口气,胸腔里翻涌著孤注一掷的狠劲,正准备报出一个天文数字——

“嗡……”

手机在掌心突兀地震动起来。

她低头看去,屏幕上跳出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陌生號码:

老板还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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