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不是废物!”姬紫萱猛地抬头,鼓起勇气反驳。

“闭嘴!”

柳如烟厉声呵斥,神威如狱,压得姬紫萱一个踉蹌,差点摔倒。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小杂种!”

她的话语恶毒至极。

“你看看你自己!再看看你弟弟!”柳如烟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指著姬紫萱和姬默,像是在展示两件失败的作品。

“大女儿八百岁,修为不过区区金丹境!像什么样子!”

“二儿子五百岁,更可笑,还在筑基期徘徊!你那两个小的,更是连引气入体都困难重重!”

“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如烟一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姬玄,像是在宣读一份不容置疑的判决书。

“因为你!姬玄!”

“因为你这卑贱的凡人血脉,就像一个骯脏的牢笼,像一道永远无法挣脱的枷锁,死死地锁住了他们本该璀璨无双的仙途!”

“你不仅污染了婉儿的道基,更是让你自己的亲生骨肉,沦为了整个东荒仙域最大的笑柄!”

她一字一顿,声音响彻整个隱仙谷。

“废物!你就是他们此生最大的拖累!是他们永远洗刷不掉的耻辱!”

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裹挟著神威的重锤,狠狠砸在屋里每个人的心上。

姬紫萱和姬默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颤抖,身体摇摇欲坠。那句“最大的笑柄”,那句“洗刷不掉的耻辱”,彻底击碎了他们作为孩子最后的坚强。

最小的两个孩子被嚇得发出压抑的呜咽,死死抱住姬玄的大腿,瑟瑟发抖。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匯聚到了苏婉儿身上。

她站在那里,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千年相守的恩爱。

孩子停滯不前的修为。

师尊斩钉截铁的断言。

怨气、不甘、痛苦、以及对那无上大道的渴望,在她心中疯狂交织、撕扯,最终,那份对强大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柳如烟看著徒弟眼中最后一点温情被痛苦和决绝所取代,知道火候到了。

她转过头,语气森然地催促:“婉儿!你自己说!”

“你还要被这个凡人,这几个拖油瓶,拖累到什么时候?”

“难道,你想看著你的孩子们,一辈子都活在他这个凡人父亲的阴影之下,走到哪里,都被人指著脊梁骨,嘲笑是『凡种』吗?!”

“凡种”!

这两个字,像一根烧红的毒针,狠狠刺破了苏婉儿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终於抬起头,看向那个自己爱了千年,相守千年的男人。

她的嘴唇在剧烈颤抖,眼中泪光闪烁,声音沙哑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姬玄,我们……”

她顿住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在心上。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一行清泪滑落。

再睁开时,那双曾满是爱意的秋水明眸中,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死寂的决绝。

“我们……和离吧。”

一瞬间,空气凝固。

时间仿佛都停滯了。

“娘!”

姬紫萱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姬默则是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亲。

柳如烟的嘴角,则缓缓勾起了一抹胜利的、冰冷的、残忍的弧度。

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会看到一个男人震惊、愤怒、痛苦、乃至跪地哀求的丑態。

一个凡人,被先天道胎拋弃,这是何等的打击?

然而。

姬玄,只是静静地,將手中那件缝补好的小衣服上最后一根线头,轻轻咬断。

然后,他將那件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一边。

整个过程,不疾不徐,行云流水,仿佛在完成一件与世隔绝、神圣无比的仪式。

周遭的哭喊、催促、冷笑、决绝……所有的一切,都无法侵入他身周三尺之地。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於抬起头。

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可怕,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万年古井,不起一丝波澜,不沾一毫尘埃。

他没有看歇斯底里的柳如烟。

没有看痛哭流涕的女儿。

也没有看那个做出决断后,便撇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的妻子。

他的目光,穿透了苏婉儿故作坚强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她那颗正在疯狂滴血、却被大道欲望包裹的道心。

然后,他开口了。

声音不大,温和依旧,却清晰得让柳如烟脸上的笑容都瞬间僵住了。

“所以,柳宗主。”

姬玄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討论今天的天气。

“你的意思是,我和我的孩子们,是婉儿证道路上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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