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个小时的辗转飞行后,三兰港的尼雷尔国际机场,一股混合著泥土、植被与海洋腥气的热浪扑面而来,瞬间將林晓东和团队吞没。

bj深秋的乾爽遥不可及,这里的空气湿热得黏腻,像拧不乾的毛巾,紧紧贴附在每个人的皮肤上。

机场简陋得超出想像。

天板上的风扇懒散地转动,却驱不散令人窒息的闷热。

“林教授,这里……比我想像的还要落后。”鲁平擦去额头冒出的汗珠,目光扫过周围来往的人群,眼神中交织著新奇与警惕。

“收起你们游客的眼神。”林晓东的声音虽不大,却让所有学生心头一凛,“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观光。记住,这里没有犯错的机会。”

来接他们的是大使馆派来的一位姓王的秘书,以及坦尚尼亚工程部的本地联络官,一个名叫卡尔凡的黑人中年男子。

卡尔凡英语流利,会简单的中文,態度却礼貌而疏远,他的目光在这些年轻得过分的“中国专家”脸上掠过,眼底深处藏著不易察觉的怀疑。

又是四个小时的顛簸。

越野车在坑洼土路上顛簸,扬起的红土几乎遮蔽了天空。

道路两旁,望不到边的茂密雨林延伸,偶尔可见茅草搭成的圆形村落,赤脚的孩子在路边追逐嬉闹。

当越野车最终停在鲁菲吉河畔的施工营地时,所有人被眼前景象震住。

这里简直就是一片工业废墟。

十几台法国人留下的推土机、起重机和卡车,像史前巨兽的残骸,静静地停在营地,覆盖著厚厚的红土与锈跡。

营房门窗大多破损,几只巨型蜥蜴在墙角快速爬行。

不远处,宽阔的鲁菲吉河浑浊流淌,呈现出令人不安的黄褐色。

河中央,两个被洪水冲歪的巨大桥墩,像两座倾斜的墓碑,无声诉说著法国人的惨败。

“天吶,法国人是把整个工地都扔在这里了吗!?”鲁平喃喃自语。

卡尔凡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是的,林教授。他们走时说,这里的魔鬼,技术无法战胜。他们留下了一切,只带走了工程师。”

营地里二十多名本地工人,看到新来的中国人,仅是麻木地抬头,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法国人的失败,像一场瘟疫,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士气。

他们不相信,这群看似比法国人更年轻、装备更简陋的中国人,能创造奇蹟。

“王秘书,卡尔凡先生,谢谢你们送我们过来。”林晓东跳下车,直接对卡尔凡说,“现在,请把所有工人召集起来,我有话说。”

很快,工人们懒洋洋地聚集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

林晓东没有鼓舞士气的废话,直接问出第一个问题:“营地的饮用水怎么解决?”

卡尔凡指了指营地角落里一台半人高的机器:“法国人留下了一台移动式水净化设备,但是在一个月前坏掉了。里面的一个核心泵阀坏了,我们已经向首都申请了新的配件,但……你知道,可能需要一两个月才能到。”

“那这一个月,你们喝什么?”李小雨忍不住问。

一个年长的黑人老工人咧开嘴,露出焦黄的牙齿,指了指那条浑浊的大河:“喝鲁菲吉河的水,我们的神会保佑我们。”

林晓东眉头紧皱。

他看到几名工人脸色蜡黄,步履虚浮,这明显是长期饮用不洁净水源导致的肠道疾病。

“不等了。”林晓东直接走向那台废弃的机器,“李小雨,带上工具箱,跟我来。陈浩,把你笔记本里的设备结构图调出来。”

“林教授,这没用的。”卡尔凡跟在后面,好心劝道,“法国工程师检查过了,说必须更换原厂配件。”

林晓东没有理会,直接蹲下检查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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