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聂远道那里得了这番惊人的言论,黎言清心中那团关於连州城的迷雾,不仅没有散去,反而变得更加浓厚了。
他没有在衙门后院多做停留,安顿好聂远道后,便径直回到了前堂,再次找到了王温。
“王捕快,”黎言清开门见山,“贫道已经问过了,那聂书生,確实知道些什么。”
他並未將阳差之事和盘托出,毕竟此事过於惊世骇俗,说出来也未必有人信。
“只是,”他话锋一转,“他所知之事,似乎与案发现场有关。如若想要侦破此案,还需他的协助。”
王温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道长,这恐怕不妥。”他皱著眉说道,“那书生如今是待罪之身,明面上还是此案最大的嫌犯。若是將他放出衙门,拋头露面,恐会再次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
“这个简单。”黎言清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有此顾虑,不紧不慢地说道,“只需给他换一身行头,再將面容遮住,不让旁人认出即可。若是王捕快还不放心,我等出去查案之时,你也可一同跟隨,亲自看管。”
王温沉思了片刻。
他本就相信聂远道並非真凶,如今有黎言清作保,再加上这个法子听起来也確实可行,便不再犹豫,点头应允了。
“好,就依道长所言。”
回到衙门后院,黎言清將这个消息告诉了聂远道。
“聂秀才,你可以出去了。”
聂远道一听,脸上顿时喜出望外,差点就要从石凳上跳起来。
“当真?!”
“自然当真。”黎言清点了点头,隨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要委屈你一下,换身行头。”
聂远道的眼角狠狠地抽了抽,脸上的喜色也凝固了几分。他看著黎言清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换……换成什么样?”
过了一会儿,换完了。
只见聂远道从头到脚,都被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更是用黑布蒙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活脱脱一个即將要去作案的恐怖分子。
他站在院子中央,浑身不自在地扭了扭。
终於,他还是没忍住,一把扒开脸上的面巾,大口地喘了口气,对著一旁抱臂看戏的黎言清喊道:“我说,道长!要把我的脸全遮起来,好歹也换块透气一点的布吧!这布又厚又闷,时间一久,我岂不是要从阳差当场变成阴差了?”
黎言清嘿嘿一笑,连忙上前,装模作样地帮他整理了一下那块蒙面黑布。
“哎呀,是贫道的疏忽,忘记了,忘记了。”
他嘴上道著歉,可脸上那副憋著笑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的心怀愧疚,还是纯心搞怪。
收拾妥当之后,聂远道才想起一事。
“道长,我还有些东西落在牢里了,得去取回来。”
於是,二人又去找了王温,说明了情况。王温倒也爽快,直接给了他们一块出入大牢的腰牌。
两人再次来到那牢房。聂远道径直走向自己之前待过的那间,从墙角的乾草堆里,摸了一个小包袱出来。
本想拿了东西就走,哪知,隔壁牢房里,那对黄氏兄弟中的兄长,忽然开口叫住了他们。
“道长!你且过来一下,我有一事相求。”
黎言清闻言,脚步一顿,便走了过去。
“说吧,什么事儿?”他隔著铁栏,看著那屠户兄弟,“贫道若能做到,自当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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