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清谨记著清风的嘱咐,寻了个僻静的角落,一直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隨著第一缕晨光刺破那昏黄的天幕,整个鬼市便如同退潮般,迅速地消散、瓦解。
眼前的景象一阵恍惚,再定睛看去时,他已然回到了客栈的房间之中,仿佛那场光怪陆离的经歷,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他坐在客栈的房间里,调息打坐,恢復著在鬼市中耗损的心神。
算上昨日,聂远道已经离开接近两日了,却依旧不见半点踪影。
黎言清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並未过多在意。毕竟萍水相逢,各走各路,也是常事。
他提上剑,正准备出门去寻些吃食,刚走到客栈一楼的大堂,便听见邻桌几个茶客的閒谈,传入耳中。
“听说了吗?城北那边可是出事了!”
“可不是嘛!听说是一个秀才模样的人,是那连环杀人贼子咧,听说这几夜又杀了好几个,昨晚被抓了个现行!”
“当真是可恨!明明是个读书人,为何要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不过还好,如今此人已经被押在城北衙门的大牢里了。”
黎言清的脚步猛地一顿,端著茶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秀才模样的人……
他心中一动,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下一刻,他將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身形一晃,便已出了客栈大门,径直朝著城北衙门的方向而去。
到了衙门口,黎言清亮出自己青阳的碟度,对著守门的衙役拱了拱手,说道。
“这位官爷,贫道听闻自己一位姓聂的友人在此犯了事,想要求见捕头一面,问个究竟。”
那衙役见他气度不凡,又听闻过青阳在酒坊的名,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进去通稟了片刻,便出来了。
“捕头准了,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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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瀰漫著一股挥之不去的,说不上来的怪味儿。
黎言清跟著衙役,挨个牢房看去。除了些不认识的生面孔外,他竟还看到了几个熟人——那对为了一把破刀当街斗殴的黄氏兄弟,还有那个卖刀的年轻人陈烈,此刻都蹲在牢里。
而在这一排牢房的最末端,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那人同样书生打扮,只是衣服微脏,头髮微乱,脸上还带著几道擦伤,却依旧不减那份书生的斯文气。
他正靠著墙角,闭目养神,不是聂远道,又是何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黎言清的目光,聂远道缓缓地睁开眼。
他见到黎言清,脸上非但没有半分阶下囚的狼狈,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哟,道长,”他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带著一丝调侃,“何处得来的消息,知道聂某被押於此?可是来救聂某出去的?”
黎言清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他转过身,从袖中摸出几块碎银,不著痕跡地塞进了身旁那带路的衙役手中。
“这位官爷,”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贫道与友人单说两句。”
那衙役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他点了点头,说道:“只许两炷香的功夫。”
说完,他便转过身,走到了牢房的门口,背著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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