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岭拱手:“自然。只愿能早日定下此地风水根源,免后忧。”
张子异也开口:“此地煞气浮动,昨日夜里我们便感到一阵风声逆起,鬼气入骨,不可小覷。”
黎言清没说话,只是扭头看了眼山林方向。
风不大,气息平平。
那所谓的鬼气入骨,倒也说得轻巧。
他慢悠悠转回视线,隨意地应了一句:“那可要小心。”
张子异微微一怔。
张岭则捻著鬍鬚,淡笑著点头:“多谢提醒。”
刘齐见几人寒暄完,便抬手看表,道:“那今天暂时先不行动,任总说,下午会安排初步现场踏勘,上午各位可先熟悉一下山庄格局。我这边有地图和分布图,请几位收好。”
她把图纸递出,四人依次接过。
张子异一边翻看一边低声道:“这山庄的后山方位不正,正对坤位,不吉。”
张岭又道:“是坤卦应地为阴,此地水流又是反弓形,极易聚阴养煞。若再加上地下有旧墓,那就麻烦大了。”
他们一边议论,黎言清则只隨意扫了几眼,没开口插话。
黎言清早就看出来,这两人嘴里说得多,法力不见多少。若是有点真本事,倒也无妨;若只是嘴上风水,那这地方迟早会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没打算点破,总不能坏人饭碗,权当提前给自己找些乐子看。
午间用过简单午饭后,几人依照刘齐安排,在山庄与农家乐区域內隨意走了走。
说是熟悉格局,实则多是张岭和张子异在前头来回踱步,不时驻足点评一二。
“此处为前堂,水口朝西,主漏財。”
“这角落凹陷,气聚不升,不利人丁。”
“此间厨灶靠北,寒水冲火,尤为大忌。”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眉头紧皱、手指连动,仿佛真看出什么大事不成。
黎言清走在他们后头,安静听著,不插话。偶尔张子异回头看他一眼,他也只是微笑应对。
一整个上午,基本就是听评书流程。
到了下午,三人换了衣物,带好罗盘、地图与罗庚尺等工具,在刘齐带领下,从山庄后方沿林间小道进入后山区域。
一路上林木幽深、山势偏斜,山脚有一条溪流蜿蜒而过,水声潺潺,地势却显得略有压迫。
“此山西北低,东南高,水来龙未聚,气局不稳。”张岭走著走著,时而驻足测量,时而皱眉不语。
张子异则打开一只可携式罗盘,不时微调角度,道:“午位煞气不退,巽位有冲,倒像是有煞气藏於地下未出。”
“嗯。”张岭轻轻点头,语气沉稳,“可惜地脉受扰太多,未必能一眼看出源头。”
黎言清跟在他们身后,听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头嘆了口气。
他確实也学过些风水,只不过那师父王渊虹大多教他的是符、阵、禁与镇,风水一途只点到为止。什么来龙去脉、龙砂穴位,听过讲过几回,却未细究。
他只能靠著直觉和些许气感判断地势变化,真要坐下分析五鬼运財、阳宅阴脉、玄空飞星,那就是刚入门槛级別。
此刻听这两张一路评点,一边默默打量山势脉络。
倒也不是毫无收穫。
只是每当张子异回头望他一眼,似乎在等他说话时,黎言清就依旧面无异色地望向远处,表现得风水高深莫测,稳如老狗。
张子异明显有些疑惑。
他早就注意到黎言清手里拎著那把黑色油纸伞,始终不离身。
这伞看著古旧,伞面布纹细密,伞骨粗长,看似普通,却始终带著股难以言说的压气之感——不像法器,更像某种压物或载物之器。
这让张岭也数次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终於,在一次休息间隙,张子异忍不住开口问道:“黎先生,这伞……是您用来看风水的工具?”
黎言清头也不抬:“遮阳用的。”
张岭看了他一眼。
“这黑油纸伞,古时是护魂所用。黎先生隨身携带,倒是讲究。”
黎言清含笑答道:“日光太毒,阳气太旺,我人比较阴。”
二张对视一眼,似懂非懂,不再多问。
午后的林间阳光从密密树隙洒下,照在人身上不甚温暖,反倒有些潮湿闷沉。
三人继续往山中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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