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子时。”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去。
李昶连连点头,如捣蒜般送著,道:“多谢道长大德,多谢道长大德!定当依言而行!”
王渊虹步至门前,忽又回头,目光深沉:
“这事儿,阴阳难调,一线之间,成则脱孽,败则命断。”
“莫误时辰。”
说罢,衣袖一拂,带著黎言清转身出了李家大院。
院门吱呀一声合拢,门后李昶却仍跪在原地,久久未起。
出了李家大门,天光已近傍午,巷口吹来一股微风,带著城中饭香与尘土气息。
王渊虹长舒一口气,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身上那破道袍哗啦一声,像个晒久的老鸦扑翅。
他扭头对黎言清道:
“走罢,前头巷子口那家茶牌坊味道不错,肚子饿了,先吃点东西再说。”
黎言清一愣,下意识道:
“不是说要去准备法事的东西吗?”
王渊虹一听,顿时嘿了一声,笑得像是踩到了鸡毛:
“你个小后生,也太实诚了。”
他捋了捋鬍子,半眯著眼:
“几个缺魂少魄的幽鬼而已,翻不出什么浪来。老道我行走江湖数十年,这点小邪祟,抬手就能镇得住。”
“方才那些话嘛。”
他眼珠一转,唇角带著点笑意:
“不过是嚇唬那姓李的,让他心头打鼓些,也好让他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孽。”
“像他这种人,富得流油,哪知道他有没有在这片地上压榨那些穷苦之人,哪知道他有没有为了吞得全部家產而弒杀血亲?”
黎言清听到这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低头摸了摸鼻子,心里嘀咕:
“得,这牛鼻子老道,原来也会敲诈唬人。”
但转念一想,又觉这也未必是坏事。
“唬他一下,也好让他以后不敢再隨意仗势欺人。”
他心头微嘆,脚下却还是跟上了王渊虹的步伐。
王渊虹一边走一边笑道:
“而且,这李昶是个富得流油的主,到时候咱们拿个十两八两,也够咱俩吃上好几顿了。茶牌坊的酥饼你可还没吃过,配那小碗梅汤,哎呀,那才叫一个滋味。”
“你记住了。”
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冲黎言清抬了抬手指,语气正经地很: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
黎言清下意识接口:“是那一口吃食?”
王渊虹大笑三声,拍了拍他肩膀: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哈哈哈!”
说著,两人一前一后,踏入巷尾那掛著红布幌子的茶牌坊里。
门帘一掀,香气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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