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马甲

这是陆柒第一次如此身临其境地与一位爷字辈的古老存在面对面。

“旧法……爷？”

陆柒小心翼翼地打了个招呼。

“咳咳……是你把我唤醒的？”

旧法爷看著陆柒，迟疑了一会儿，有所明悟：“那些反贼留下的归乡之路被饗食者发现了？”

陆柒：“……”

好嘛，这一开口，立场都確定了。

陆柒思虑一块儿，还是没感直接调动体庙装脏。

旧法爷则是继续诉说。

“西洋的枪炮轰开整个夭死地的大门，最后一个龙子万岁被迫退位以后，旧秩序在那一刻被终结，夭死地陷入到了无休止的混乱之中。”

“十二个真君打著各自的算盘，在夭死地割据混战，视秩序於无误……”

说完这些话，旧法爷“抬头”，看向陆柒。

“饗食者，告诉我。”

“你是否愿意执掌吾之官印，成为旧法行走，重新建立属於大胤的秩序？”

陆柒咂了咂嘴，这守旧派的遗老遗少刚甦醒就晓得招兵买马？

但眼下……真的有拒绝的余地吗？

谁知道这旧法爷是什么性子，万一祂一个不高兴，直接给陆柒生撕了呢？

陆柒思虑片刻，联想到胤廷可能的原型，便开始胡说八道。

“胤廷旧律如裹脚布一般，裹著民髓饲供著腐朽落后的胤廷。”

陆柒说话掷地有声：“只因旧秩序从未变革，所以西洋枪炮才会轰开夭死地国门，终结这將倾大胤。”

一边说著，陆柒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旧法爷，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奢望从这人形体庙身上看到脸，琢磨到脸色。

旧法爷沉默片刻，嘆气：“以老朽看来，唯有封建旧制，铁血镇压一切乱民，方可恢復秩序。”

“俗世之尊晚年不详，才白白送了这俗世江山，使这社稷江山改换门庭变大胤。”

“老朽正是为了稳定的秩序，才从饗食者王朝脱离，投入胤营之中，却不料无论是俗世还是夭死地，到头来……都是一丘之貉。”

旧法爷看起来落寞无比：“老朽本应在合適之时甦醒，谋求时机，光復大胤。”

“但过去我被山河宫稷真君伤得太重，如今被你这个因果种子將我提前从隱蔽之地唤醒，只怕老朽已是深陷真君局中，无力回天了。”

“很快，山河宫稷真君，便会追隨著你身上的因果，找到老朽了。”

因果？

就著这个关键词，陆柒脑子飞速转动，从旧法爷的只言片语里，完善出了一个大概的局面。

旧法爷，这傢伙是饗食者王朝的二五仔，追求封建秩序的遗老遗少，但胤廷覆灭以后……山河宫稷真君似乎跟祂打了一架。

结果是旧法爷燃尽了，躲在黑水城的隱蔽之地，但似乎被资本啊呸。

是被一个真君做局了。

“做局……这是个什么局，听旧法爷这语气，好像还跟我有关係？”

“山河宫稷庙系，其执掌的封建权能……好像確实跟旧法相关。”

那这两位大爷能打起来的动机，就找到了。

最后，是旧法爷提及的，深陷真君局中，陆柒忽然灵光一现。

陆柒：“旧法爷，您知道血滴子吗？”

旧法爷：“那是我在胤廷时训练出来的牛鬼蛇神，专为刺探情报，维护旧制所用。”

“我与山河宫稷真君斗法落败，血滴子也归於真君麾下调遣。”

陆柒啪的一下，左手锤拳落在右手掌心。

这局，可以连起来了。

就在陆柒盘算的时候，旧法爷突然剧烈咳嗽，语速极快：“老朽此番跨越天堑，与你对话，已是犯了大忌讳。”

“祂……祂已经通过你，找到我了。”

祂是谁？山河宫稷真君？

陆柒有心想追问，可又怕被祂加以感应。

“如今，你已拿到了我的本源，山河宫稷真君定然不会放过补全自身的机会。”

旧法爷每说一句话，身上体庙出现的变故便会多一分快一分。

柱樑倒塌，神態破碎，各类装潢洒落一地，却又不自觉地向著陆柒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