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拣金人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x2

女孩先绷不住了：“咱好歹小时候照过面儿，你就不能请我进门做客吗？”

说话的时候，那嗓音儿很关外。

陆柒撑著下巴，看她：“快十几年前的事了吧，那会你还被你家大人抱著……长这么大了？”

女孩脸颊冒红，也不知道是被晒的，还是怎么地：“……”

“咳咳。”

等一道悠远的咳嗽声及近至陆柒耳朵里的时候，不知何时，一道腰杆子挺得笔直的身影，已站在老宅院门外边。

陆柒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马爷爷。”

“哎。”

马爷爷笑了笑：“小芳这娃儿比我早到两天，这两天没第一时间来找你，其实是我有要事在身。”

“瞧这话说的，马爷爷，快进来坐。”

陆柒让了个身位：“马小芳，你也进来。”

马小芳鼓嘴：“不要强调我的本名！”

一老一少进屋，陆柒招呼道：“晓雨，去给两位客人泡茶。”

马爷爷注视著李晓雨的背影，说道：“小柒，长能耐了啊，还晓得给老宅配置家僕了。”

陆柒面不红心不跳：“咳咳，晓雨跟我有一段因果，照拂一下，无可厚非。”

马爷爷笑了笑：“小柒这些年有所长进啊，居然还懂因果。”

客套一二，李晓雨给几人上了茶，陆柒低头瞥了一眼，仍是供神祭食，便瞅了一眼马爷爷的反应。

马爷爷將茶放到嘴边，停顿。

陆柒眼眸一凝，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场从马爷爷的身上，逸散而出，当下便进入走阴状態一观。

只见，一座庙堂坛口立於陆柒身前，四梁八柱雕画纹饰，装潢宏伟，神台供著的马爷爷依旧保持原態，只是眼眸微闭，鼻息攒动著金色香气。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柒的注视，马老爷子睁开眼睛，看见陆柒先是一愣，眼里闪过疑惑，隨后才哈哈笑道：“好哇，原来你也走上了这条道。”

说话时似狐吟，蛇嘶，混著空灵人声。

走阴结束，陆柒睁开眼睛。

手背滚烫，甲子二字来得快，去的也快。

“好茶，好茶。”

马爷爷满脸滋味，嘖嘖称讚，杯里的茶不知何时已褪了顏色。

马小芳见自己爷爷如此称讚，也喝了一口，但没味道：“……”

陆柒琢磨了下心思，说道：“这是给神喝的，人喝不惯。”

马小芳懂了，肩膀上那只鴟梟没叫出声，只是张了下嘴，茶水的顏色逐渐变淡，最后像是清水一般。

“好招待啊，下次我还来你这儿。”

马小芳笑的开心，因为她的俗神喝完这一杯茶便增长了一天的道行。

马爷爷放下了茶杯，缓缓说道：“小柒，本来我从海关回来，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看到你没什么大事，还有自己的缘法，我就放心了。”

“多谢马爷爷掛念了。”

陆柒受宠若惊，眼前的老人是自己父亲的忘年交，小的时候曾照过面，据说是关外马家人，现在看来……確实不错。

“你父母的失踪，我没法子去探查，但我想……你应该很在意才是。”

陆柒对马爷爷的话不置可否。

马爷爷接著笑道：“小柒，你知道拣金吗？”

“知道一点，我们当地的丧葬习俗。”

陆柒前几天还处理了一只因为拣金仪式不当而酿成的邪祟呢。

马老爷子又喝了一杯茶，缓缓说道：“我要说的拣金，跟你理解的拣金，只怕不是一个东西，但大体上，又有差不多的含义。”

“我和你父亲都是拣金人，。”

陆柒一愣，他可没听说过老陆居然还给別人拣过金呢。

马爷爷看到陆柒这副模样，笑道：“所以我才说，我所说的拣金，跟你理解的拣金，不是一回事。”

“拣金，放到民间来看，是粤省这边二次处理先人尸骨的风俗……放在玄门里，其实也差不多。”

“我们拣金人要做的，就是去处理那些没被完全磨灭的邪祟，从中获取好处，就叫拣金。”

马爷爷还解释了一遍，也有的人將这一类活儿唤作走江、赶山、扫宅等等……內容大差不差，都是去跟邪祟廝杀，攫取好处的活儿；马爷爷本身算是赶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