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缝尸人
在民间讲究里,过去的人,如果缺胳膊少腿,囫圇个的就被埋了,不但无法投胎,还会祸延子孙,家宅不寧,类似的故事不知道出多少个了。
当地最有名的事儿就是某个医院里,有个人没死透心臟就被摘掉捐给別人了,每逢晚上都会有人见到那位贵人的影子到处找东西。
问他找什么呢?他就会回答:“我心臟呢……我心臟呢……”
后来,因为贵人捐了心臟而活下来的人每天都在做噩梦,梦里只有一句话。
“心臟还我!”
所以为了安葬亡魂,就有了缝尸人这个行当。
到了现代,缝尸人逐渐演变为了敛容师这一职业,一些敛容师可能就有自己独门的手段,让亡魂安息,哪怕尸体不全也得给爷们安息咯。
血色小人推开吱呀作响的柏木门,义庄內数十口薄棺沿墙而立,每具棺头都压著三枚浸透黑狗血的厌胜钱。
廊柱上悬著褪色的纸人纸马,夜风穿堂而过时,纸马眼眶里的蓖麻籽簌簌滚动。
泛黄纸灯笼映出血色小人身前的老缝尸人——他十指缠满了裹尸布,正將半截槐木钉钉入棺盖,钉尾缀著的五色丝絛突然崩断。
【好徒儿,你记住了。】
老缝尸人嘆了口气。
【三更缝皮不缝骨,四更引线莫沾露。】
【去,跟我一块儿把尸体缝了。】
陆柒昨天晚上扮演学徒打下手,缝了两具尸就被起尸挠死了,起尸还是眼前这具,不知道为何脖颈断裂,不过干缝尸这一行,最忌讳打听死因沾因果这回事了。
这回儿的陆柒別无选择,如果不跟著剧情走,肯定更多意外。
血色小人捧起青瓷碗,尸蜡混合鸡冠血熬製的红线在碗底盘作蛇形。
老缝尸匠的骨针自尸体天灵刺入,针尖穿过溃烂的鼻樑时,供桌上的长明灯陡然转绿,檐角铜铃无风自响……
陆柒咂了咂嘴:“这才今晚第一尸就出事了?”
棺材里残缺的女尸突然抽搐,被野狗啃食过半的腹腔涌出黑雾。
低沉的呼吸声像是在嘶哑,通过扬声器传出,迴荡在房间之中。
老缝尸匠见这情况,甩出棺头的五帝钱,想要镇住女尸。
此时,血色小人手背却已沾上尸液。走马灯画面瞬间扭曲,女尸脖颈处的缝线根根崩裂,血色小人抄起桃木压尸尺,抵住尸口。
老缝尸匠手中针口,转向血色小人,金针穿透它的虎口,游戏提示骤然血红!
【犯忌:活血不沾死人煞。】
义庄纸马悉数转头,纸糊的眼珠淌下浑浊尸油,数十具棺材同时震动如擂鼓。
陆柒愣住:“这老缝尸人是老糊涂了?!居然直接让我犯忌讳!”
一瞬间,陆柒甚至起了运功《铁布衫》,暴起杀人的心思。
可陆柒很快冷静下来,为了长期获取《缝尸图录》的熟练度,陆柒自然是不敢在这里做提前杀了走马灯当事人是否会提前圆满走马灯的实验。
【我回想起了《缝尸图录》中反制煞尸的手法……】
血色小人扯断腕间红线,將浸透自身血的丝絛缠上女尸断颈。
这绕脖颈的手法也是一门功夫,压尸用的。
各行各业除了神秘的术法以外,其实也是有独门功夫的,只是武行纯玩功夫,很少见到神秘的一面儿。
以陆柒修铁布衫所锻链的眼光来看,如果是他用这压尸的手法勒人脖子,不出三十秒,他就能把人勒死,更別说是毫无顾忌地镇压尸祟了。
尸身上鲜血如活蛆蠕动,血色小人拿针的手动作犀利,每缝一针,都有黑血顺著针倒流出来,当最后一针把脖颈的大裂口缝完,原本躁动不安的煞尸突然停止作祟。
义庄所有纸人躬身作揖,宛如送葬仪仗。
老缝尸匠笑了笑。
【哈哈,你是否会埋怨我引你犯下忌讳?】
【血色小人:徒儿不敢。】
【老缝尸匠:哼,你自己的心儿只有你自己知道,干我们阴行的,忌讳规矩多的很,有的能兜得住,有的兜不住,能不能兜住,全看自己的命硬不硬!】
陆柒恍然,感情昨天晚上他缝尸死了,是因为命不够硬。
同时……他对於《缝尸图录》的学习情况还不算太高明,那老师傅见血色小人看了书以后,脑子还不灵光,自然不会搭手相救。
走马灯里,老缝尸匠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也只有不停的缝尸,不停地犯忌讳,才能让自己的命硬起来!】
陆柒嘖了一声。
“缝尸人这一行还怪废人的。”
脑子灵光命还硬硬的可以靠犯忌讳抗煞,至於不够硬的?早特么被起尸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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