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迴廊深处,连幽绿的矿石灯都吝嗇於施捨光芒。绝对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沉甸甸地压在奈良鹿丸的每一寸皮肤上,浸透他的肺叶,堵塞他的耳膜。
没有光,便没有影子——影遁赖以存在的基石,被彻底抽空。空气里瀰漫著浓重的消毒水、血腥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源自黑暗本身的冰冷死寂。
“嗒…嗒…嗒…”
药师兜轻快的脚步声在绝对的黑暗中响起,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在鹿丸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声音飘忽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似乎近在咫尺。
鹿丸背靠著冰冷刺骨的骨壁,强迫自己將呼吸压到最低,如同蛰伏在巢穴深处、失去视力的幼兽。全身的肌肉因高度戒备而微微颤抖,旧伤在阴冷的黑暗中隱隱作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著胸腔。
“適应得如何了,鹿丸君?”药师兜温和的声音贴著鹿丸的耳廓响起,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带著冰冷的戏謔,“没有光,就没有影子。奈良一族引以为傲的秘术,在这永恆的黑暗里,是不是感觉……像被拔掉了牙齿的蛇?”
鹿丸的神经骤然绷断!他几乎是凭藉本能,將残存的查克拉和意志疯狂压榨,朝著记忆中脚下那片“应该”存在的阴影位置狠狠灌注!
影遁·蛇行!
意念如同撞上冰冷的铁壁!查克拉在体內徒劳地奔涌、衝撞,却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没有光,感知中那片粘稠的阴影“脉动”彻底消失了!仿佛整个空间被剥离了“影”的维度!他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个可笑的木偶。
“呵。”一声极轻的嗤笑在黑暗中响起。
紧接著,一股凌厉的劲风从左侧袭来!速度快得惊人,无声无息!
“砰!”
沉重的闷响!鹿丸甚至来不及做出像样的格挡,只感觉一股沛然巨力狠狠砸在左肋!剧痛瞬间炸开!清晰的骨裂声在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他整个人被狠狠摜在身后的骨壁上,喉头一甜,血腥味瞬间瀰漫口腔!
“呃!”痛苦的闷哼不受控制地溢出。肋骨断裂的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著神经。黑暗剥夺了视觉,放大了所有感官的恐惧和痛苦。敌人的位置?攻击的方向?下一击何时到来?未知带来的压力如同冰冷的铁箍,死死勒住他的心臟,几乎令人窒息。
“在绝对的黑暗里,眼睛是累赘。”药师兜的声音如同鬼魅,再次从截然不同的方位传来,“依赖视觉捕捉影子?那是下乘。真正的影遁,应该是身体的本能,是灵魂对『暗』的感知。”
脚步声再次响起,不紧不慢,如同在自家园散步,“试著『听』……鹿丸君。听空气的流动,听脚步的轻重缓急,听我查克拉运转时那细微的……如同蛇类滑过枯叶般的嘶嘶声……”
鹿丸强忍著肋骨的剧痛,將所有的意志力沉入听觉。黑暗如同巨大的消音室,將一切细微的声响都无限放大。
他听到了自己粗重压抑的喘息,听到了心臟擂鼓般的狂跳,听到了血液流过太阳穴的汩汩声……然后,在那片令人窒息的背景噪音中,他竭力捕捉——
左边!极其微弱的气流扰动!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如同静电般的查克拉波动!
没有思考!身体在求生本能和药师兜话语的引导下,先於意识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右侧翻滚!
嗤!
一道冰冷的锋芒几乎是贴著他的头皮掠过!削断了几缕髮丝!是查克拉手术刀!
“哦?有点意思了。”药师兜的声音带著一丝意外和更浓的兴趣,“再来。”
攻击如同狂风骤雨般降临!不再局限於一个方向!凌厉的拳脚裹挟著撕裂空气的劲风,刁钻的查克拉手术刀切割著无形的空间,每一次攻击都无声无息,却又致命无比!
鹿丸在绝对的黑暗中狼狈翻滚、扑跌、格挡!他完全放弃了视觉,將所有的感知如同蛛网般铺开,疯狂捕捉著空气的流向、地面的震动、那致命的查克拉手术刀划破空间时极其细微的能量涟漪!
砰!右肩挨了一记重拳,肩胛骨发出呻吟!
嗤!左臂被查克拉手术刀擦过,带起一溜血!
每一次闪避都险之又险,每一次格挡都伴隨著骨骼的哀鸣和肌肉的撕裂!黑暗成了药师兜最完美的猎场,而鹿丸则是被蒙住双眼、在刀尖上跳舞的猎物。身上的伤口迅速增加,鲜血的甜腥味在黑暗中愈发浓烈。
“不够快!不够准!”药师兜的斥责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过来,“你的感知太迟钝了!阴影无处不在!黑暗本身就是最大的阴影!你为什么还在寻找『投射』的影子?蠢货!感受『暗』本身!感受它在你皮肤上的流动!感受它吞噬光线的本质!让它成为你肢体的延伸!”
暗……本身?
鹿丸在一次狼狈的翻滚中,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骨壁。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药师兜的话却如同惊雷般在混沌的意识中炸开!
他不再徒劳地“寻找”影子,而是强行压下所有恐惧和痛苦,將所有的精神触角,如同沉入深海般,沉入包裹著自己的、浓稠如墨的黑暗之中!
他不再去“听”,而是去“触”!去“融”!
冰冷的、粘稠的、如同液態的夜……包裹著他。它没有影子那种清晰的“脉动”,却更加浩瀚、更加原始!它並非虚无,而是充满了惰性、吞噬一切的……存在!
当他的精神意志尝试著去“触碰”、去“感知”这片纯粹的暗时,一种奇异的、冰冷的“阻力”感反馈回来,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移动手臂!
就在这时,一股致命的阴风再次从脑后袭来!比之前更快!更狠!是查克拉手术刀直刺后心!
躲不开了!身体被骨壁卡死!感知到了,但身体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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