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刺骨的绿色药液,如同亿万条带著倒鉤的毒虫,疯狂地噬咬著奈良鹿丸每一寸皮开肉绽的躯体。
每一次剧烈的抽搐、每一次撕心裂肺的惨嚎,都伴隨著被强行催生的新肉芽钻出伤口、断裂的骨茬被粗暴粘合的剧痛。
这修復的过程,比被骨刺贯穿本身还要酷烈百倍。白骨迴廊的惨烈景象在脑海中反覆闪回——君麻吕那死寂空洞的眼神,凭空暴突、撕裂空间的惨白骨刺,自己如同破布娃娃般被钉穿、撕裂、在死亡荆棘中绝望挣扎的每一帧画面……冰冷的绝望和燃烧的执念在剧痛的熔炉里疯狂撕扯、交融。
“不够快……不够快……”破碎的意识在药液的酷刑中沉浮,只有这个念头如同烙印般清晰。君麻吕那如同鬼魅、无视空间阻隔的速度!
尸骨脉攻击那超越视觉捕捉的恐怖穿透力!在绝对的快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计算、控制、甚至刚刚摸索出的查克拉偏移引导,都如同纸糊的盾牌,脆弱得不堪一击!他需要一种能与之匹敌,甚至超越的速度!一种……属於影子的速度!
影子……操控……奈良一族的本源……
他的身体在剧痛中痉挛,精神却在药液地狱的极致刺激下,被逼入一种奇异的状態。
感官被无限放大。他“听”到了药液气泡破裂的微响,“看”到了药液分子在幽绿灯光下诡异的布朗运动轨跡,“触”到了身下池底冰冷粗糙的触感……以及,那无处不在的、被药液折射扭曲的、粘稠的、流动的……黑暗!
那是影子的本质?不,不仅仅是投射的轮廓!在放大的感知下,这片被药液折射、囚禁在池底的黑暗,仿佛拥有了自己的“脉搏”!
一种极其微弱、冰冷、与奈良一族查克拉隱隱共鸣的“脉动”!它並非死物,而像一片被禁錮的、渴望流动的……液態的夜!
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惊雷般劈开混沌的痛楚:如果……影子不仅仅是操控的对象?如果……影子可以成为载体?成为……延伸?成为……我本身?!
前世关於能量態、波粒二象性的模糊知识碎片,与奈良一族世代相传的、对阴属性查克拉的深刻理解,在此刻被剧痛和绝望强行熔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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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如同过载的引擎,在濒临烧毁的边缘,疯狂地推演、模擬、重构!
意念如同无形的刻刀,狠狠刺入那片感知到的、池底粘稠的黑暗阴影!
不再是操控它去束缚外物,而是……將自己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查克拉、连同那份燃烧的守护执念,不顾一切地……“融入”其中!
“啊——!!!”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悽厉、更加非人的惨嚎从鹿丸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这不再是单纯的肉体之痛,而是灵魂仿佛被强行撕裂、投入冰冷粘稠的异质流体中溶解重铸的剧痛!
他感觉自己的存在边界在模糊、在消融!肉体沉重如山的痛苦似乎被隔开了一层,但精神却承受著被黑暗同化、湮灭的恐怖拉扯!
就在意识即將彻底沉沦於那片冰冷黑暗的剎那——
“嗡!”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而流畅的“脉动”感,顺著他的意志,骤然从那片池底的阴影中反馈回来!仿佛一滴墨水滴入了同源的水中,瞬间融合、不分彼此!
成功了?!
不!这只是瞬间的感知连接!距离真正的融入和驱动,还有天堑!
药液的剧痛如同退潮般减弱,但精神的撕裂感依旧强烈。鹿丸被两名音忍粗暴地从药液池中拖出,像丟弃一袋垃圾般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身体表面的伤口在诡异的药力作用下结著暗绿色的硬痂,碎裂的骨头被强行粘合復位,留下深入骨髓的酸痛和麻木。
他蜷缩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扯著全身的伤痛。
意识一片混沌,只有对那片粘稠阴影的冰冷“脉动”感,如同烙印般残留。
“继续。”君麻吕冰冷沙哑的声音如同丧钟,准时在头顶响起。
鹿丸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君麻吕的身影在幽绿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扭曲。
他依旧面无表情,死寂的眼底深处,似乎残留著上次鹿丸在骨林中挣扎求生时引发的那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但很快又被绝对的漠然覆盖。
这一次,君麻吕甚至没有给鹿丸完全站起的时间。他只是隨意地抬起了手。
“尸骨脉·柳之舞。”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剎那间,君麻吕的身体周围,无声无息地暴长出数十根长短不一、弯曲如柳条、尖端却锐利如针的惨白骨刺!
这些骨刺並非固定,而是如同活物的触手,隨著君麻吕轻描淡写的一挥手,瞬间化作一片覆盖了大半个训练场的、毫无规律可循的惨白死亡风暴!无声!迅疾!轨跡刁钻诡异!如同数十条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骤然发动了致命的噬咬!空气被撕裂的尖啸直到骨刺临体才骤然响起!
致命的危机感让鹿丸浑身的寒毛瞬间炸起!
大脑在求生本能下疯狂预警!躲不开!无论朝哪个方向闪避,都有至少三根以上的骨刺会將他洞穿!身体重伤未愈,反应和速度根本跟不上这无声无息的死亡风暴!
要死了吗?!
不!那片冰冷的、粘稠的阴影“脉动”感,在死亡的刺激下骤然变得无比清晰!就在他脚下!就在他身体投下的那片因为幽绿灯光而显得格外深沉的影子之中!
没有时间思考!没有时间犹豫!所有的意志、所有残余的查克拉、连同那份在药液地狱中诞生的疯狂构想,在千分之一秒內被孤注一掷地、不顾后果地灌注进脚下那片属於他自己的、粘稠的阴影之中!
融入!同化!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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