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啊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从鹿丸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双手死死撑住冰冷的地面,指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崩裂的指甲在岩石上留下带血的划痕!

他硬生生地,顶著胸口几乎要炸裂的剧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身体因为剧痛和脱力而剧烈颤抖,如同狂风中的残烛,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里,却燃烧著比之前更加疯狂、更加执拗的火焰!那是对命运的抗爭,是对守护之誓的践行!

君麻吕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如同死水投入了一颗极小的石子,瞬间又恢復了死寂。他没有丝毫停顿,身影再次消失!

残酷的炼狱,才刚刚拉开序幕。

时间,在音忍村这不见天日的地底,失去了正常的刻度。只有日復一日的痛苦、倒下、濒死,以及……在绝望深渊边缘被强行拉回的循环,成为唯一的计时器。

鹿丸早已记不清自己被打倒过多少次。

君麻吕的教导,与其说是训练,不如说是最冷酷高效的杀戮机器在打磨一件不合格的兵器。

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落在鹿丸身体的极限承受点上——足以造成最大痛苦和损伤,却又巧妙地避开了真正的致命要害。

拳、脚、肘、膝……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化作了最恐怖的武器,裹挟著冰冷刺骨的查克拉,如同疾风骤雨般轰击在鹿丸身上。

鹿丸试图运用奈良家的影子束缚术进行干扰,但影子刚刚延伸,就被君麻吕那凝练到极致的查克拉气息轻易震散。

他试图运用战术闪避,但对方的速度和预判完全碾压他,如同成年人在戏弄蹣跚学步的婴儿。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君麻吕狂风暴雨的攻击中,凭藉前世带来的坚韧意志和不断被捶打出的本能,拼命地格挡、闪避(儘管十次有九次失败)、卸力,然后用身体去硬抗那无法躲避的攻击,在每一次骨头碎裂、內臟震盪的剧痛中,榨取最后一丝潜力去调整呼吸,调动那微薄的查克拉强化肌肉和骨骼,试图在下一次攻击到来前,变得……稍微不那么脆弱一点。

“砰!”一记沉重的侧踢扫在鹿丸格挡的手臂上,小臂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鹿丸整个人被踢得横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滑落在地,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著,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君麻吕的身影如影隨形般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那副毫无波澜的死寂表情,仿佛刚才只是踢飞了一块碍事的石子。

“起来。”冰冷的命令如同程序设定。

鹿丸蜷缩著,右手死死抓住断裂的左臂,豆大的冷汗混合著血水和尘土从额头滚落。

他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吸气都牵扯著断裂的肋骨和手臂的剧痛。放弃的念头无数次闪过,但每一次,都被那双染血的香菸和伙伴们的面孔强行压下。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用还能动的右手和牙齿,支撑著身体,一点一点,拖著断臂,如同蠕虫般……再次挣扎著挺起了上身!

每一次倒下又爬起,都伴隨著骨骼更清晰的哀鸣,肌肉更彻底的撕裂,意志更残酷的淬链。

汗水早已流干,流出的只有血和忍耐到极限的生理泪水。他的身体成了伤痕的展览馆,新伤叠著旧伤,淤青覆盖著淤青,皮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

当鹿丸的意识终於因为剧痛和失血而彻底陷入黑暗的边缘时,训练才会被强行中止。

然后,便是另一种形式的炼狱。

冰冷的、散发著刺鼻气味的绿色药液,將他整个身体浸泡其中。这不是温柔的抚慰,而是另一种酷刑。

药液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钻进他每一处破裂的伤口、撕裂的肌肉纤维、断裂的骨骼缝隙!剧烈的、仿佛要將灵魂都撕裂的灼痛感瞬间淹没了所有神经!

他会在药液中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痉挛,喉咙里发出非人的惨嚎,即使咬碎了牙齿也无法抑制!

这药液在疯狂地刺激著他身体的自愈潜能,强行催生新的细胞,接续断裂的组织,癒合碎裂的骨骼……过程粗暴而高效,代价是成倍的、令人发狂的痛苦!

每一次浸泡,都像是在地狱的油锅里走了一遭。当他被如同死狗般从药液中捞出来时,身体表面的伤口往往已经结痂甚至开始脱落,断裂的骨头也在一种诡异的力量下被强行“粘合”復位。

但內里的虚弱、神经末梢残留的剧痛、以及精神上的巨大创伤,却久久无法散去。而君麻吕冰冷的声音,总是在他恢復一丝清醒时,如同丧钟般准时响起:

“继续。”

日復一日。周復一周。

三个月。整整九十多个日夜的残酷循环。

变化,在无声的痛苦中悄然发生。

鹿丸的身体轮廓依旧单薄,但线条却紧实了许多。原本略显松垮的肌肉在无数次撕裂与重生中,变得如同钢丝般坚韧。

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疤痕,如同战士的勋章。最明显的是眼神——曾经属於十岁孩童的清澈和属於奈良鹿丸的懒散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沉静,沉静之下,是歷经淬链后磨礪出的、如同淬火钢铁般的冷硬和锐利。

训练场上。

“呼——!”

鹿丸的身影快速移动,步伐虽然还远不及君麻吕鬼魅般的速度,却已有了明显的章法和爆发力,不再像最初那样笨拙踉蹌。

他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了君麻吕一记刁钻的直拳,拳风颳过脸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

“砰!”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君麻吕变招快如闪电,一记沉重的手肘还是狠狠砸在了鹿丸交叉格挡的双臂上!

巨大的力量让鹿丸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浅沟,身体剧烈晃动,喉头一甜,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將涌上的鲜血咽了回去!

双臂传来剧痛,却没有像最初那样瞬间骨折!他只是闷哼一声,借著衝击力迅速后撤,同时双手快速结印!

“影子模仿术!”一道比三个月前凝实、迅捷了数倍的漆黑影子,如同毒蛇出洞,瞬间沿著地面窜向君麻吕!

君麻吕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没有闪避。他只是隨意地抬起脚,往地面轻轻一踏。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沉重的查克拉波动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鹿丸的影子在距离君麻吕脚边不足半米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铁壁,剧烈地扭曲、波动,然后……轰然溃散!

差距依然巨大!但鹿丸眼中没有任何沮丧,反而闪过一丝精光!溃散前的瞬间,他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影子触及了对方查克拉的“壁垒”,甚至引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这在三个月前,是不可想像的!

“查克拉量,提升约百分之八十。质,略有凝练,杂质减少约一成。体术反应速度,提升百分之六十。基础力量,提升百分之五十。抗击打能力……提升百分之两百。”

君麻吕沙哑乾涩的声音毫无起伏地报出一连串数据,如同在宣读一份实验报告。

他微微歪头,看著微微喘息、眼神却锐利如鹰隼的鹿丸,空洞的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类似“认可”的波动?如同看到了镜中某个模糊的、过去的残影。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剧烈、撕心裂肺的咳嗽毫无徵兆地从君麻吕胸腔里爆发出来!他猛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捂住嘴,单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著,如同一张拉到极限的弓,隨时可能崩断。

压抑不住的鲜血从他指缝中汹涌溢出,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迅速洇开一片刺目的暗红。

剧烈的咳嗽持续了十几秒才勉强平息。君麻吕缓缓直起身,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透明,几乎能看到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

他放下手,掌心一片濡湿的猩红。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仿佛那只是沾染的污水,空洞的目光再次投向鹿丸,沙哑地命令道:

“休息。明天,骨刺防御训练。”

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鹿丸站在原地,胸膛起伏,汗水混合著刚才格挡时震出的血丝,在皮肤上犁出浅沟。

他看著君麻吕指间刺目的鲜血,看著对方那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直的、如同標枪般的身影,心中没有庆幸,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重。

这三个月非人的折磨,只是勉强將他的“容器”从“劣质陶土”提升到了“粗铁”的程度。距离能够承载足以改变命运、守护一切的力量,距离直面大蛇丸的“实验”,还差得太远太远。

他抬手,抹去嘴角一丝渗出的血跡,指尖的触感带著薄茧和力量感,那是无数次捶打留下的印记。深蓝色的眼眸抬起,望向实验室深处那片幽绿的、如同巨兽食道般的阴影。

大蛇丸的身影早已不在那里。但鹿丸知道,那双冰冷的金色竖瞳,一定在某个地方,如同观察培养皿中的菌落般,静静地注视著这一切。

“粗铁……还远远不够。”鹿丸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却带著磨礪后的坚定。

他拖著依旧酸痛的身体,走向角落那个散发著刺鼻气味的绿色药液池。冰冷的药液气息扑面而来,带来本能的恐惧和抗拒。

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著血腥、药味和腐朽的空气涌入肺腑。没有犹豫,他一步步踏入那翻腾著绿色药液的池中。

瞬间,熟悉的、如同亿万钢针攒刺的剧痛再次席捲全身!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溢出痛苦的闷哼。

但他没有惨叫,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睁著眼睛,透过蒸腾的绿色药雾,望向实验室幽暗的穹顶。仿佛要將这份痛苦,连同那份沉重的执念,一起烙印进灵魂的最深处。

淬链还在继续。距离阿斯玛老师,还有五百个日夜。而真正的代价,远未开始支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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