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衝击还在骨头里震，每次呼吸都扯著肋下伤口。
林雍拖著腿，一头扎进皇后区边缘“垃圾场”街区，这里的污水没过鞋，到处发散著铁锈腐食的臭味。
他的视野发暗，隨便撞开一扇半塌的防火门，滚进废弃公寓楼漆黑的霉味大厅。
他的体力彻底耗尽，脸朝下栽进积灰地板，咳出血沫。
意识飘散，冰冷地面压著伤口，剧痛让他清醒。
死在这老鼠窝？確实够劲。
这时，硬底皮鞋踩碎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拖沓且疲惫，但十分平稳。
一个身影堵住门口昏黄路灯光，旧风衣洗得发白，拎著个沉旧磨损的棕色医疗箱，脸上皱纹深刻，那人的眼神穿过黑暗，落在他身上。
那人看到地上蜷缩的人，深色工装洇开的暗色。
“嘖。”
莱斯利·汤普金斯医生皱眉，没任何的犹豫，几步跨过，不管地上脏污，蹲下，手指按颈动脉，翻眼皮看瞳孔。
“伤成这样，竟然还有气…这命真够硬。”
声音沙哑，一看就老烟嗓。
莱斯利快速扫视外面，没尾巴，轻吸一口气，拽起林雍胳膊，把他沉重的身体架起来，半拖半扶挪向楼梯间阴影里一道铁门。
不知过了多久，消毒水混著灰尘旧纸味，肋下尖锐的缝合痛把林雍扯醒。
他猛地睁眼，身体绷紧，右手摸腰侧——空的。
“別动。”
冷淡的声音响起。
莱斯利医生坐在掉漆旧木桌旁，用酒精擦带血的针线，桌上摊著她的旧医疗箱。
“你的枪在那儿。”
他的下巴朝墙角搪瓷盘一扬，柯尔特m1911和一些零碎在里面。
“我没拿你的东西，也懒得管你惹了谁。”
这时，林雍看清了周围，窄小破败的地下诊所。
墙渗水渍，灯暗。
他躺在铺粗白布的单人床上，伤口缝好，缠著乾净绷带，肋下那道靶眼飞刀加爆炸撕开的伤，处理乾净。
“你…救了我？”
他的嗓子干得发疼，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干活而已。”
莱斯利没抬头，收拾起器械。
“纽约这鬼地方，总有人像你倒在臭水沟。大多救不活，或活了又死。希望你不是这其中之一。”
他盖上箱子，继续说道：“你的命大，没伤到要害，血也止住了，但是肋骨裂，別出去找死，这三天別沾水。”
莱斯利起身，倒了杯水放床头柜。
“这是乾净的水，止痛药就在旁边，撑不住吃。钱…等你活著出去再说，或者赖掉。”
他的语气平淡，没施捨，没好奇，似乎已是司空见惯。
“谢了。”
林雍声音低哑，刚试著撑起身，肋下剧痛让他闷哼。
莱斯利看著林雍，还是忍不住说：“你的身上…不止新伤还有爆炸衝击痕，也有几天前的擦伤骨裂，你的麻烦不小。”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具体干了啥。提醒你，小子，纽约现在因为你那『小丑秀』，炸了锅。
金並疯狗悬赏，钢铁侠开雷达，警察鯊鱼闻血…別死我诊所里，晦气。”
那被丟弃在角落的小丑面具，终究是让林雍暴露了身份。
说完，莱斯利不再看他，拎起箱子，转身进了帘子隔开的后间。
诊所里就剩林雍一人，窗外远处警笛城市杂音。
他靠床头，缝线拉扯的钝痛，脑子在痛的空隙转。
情绪值：0。
【人物召唤】图標下，猩红倒计时跳动：71小时58分12秒。
三天的倒计时，似乎也是冷却时间。
他现在身受重伤，几乎没武器，这颗脑袋，倒是值一千万，目前是被钢铁侠、金並、神盾局三方锁死…
死路？
不。
莱斯利的话提醒了他，纽约现在就是个大火药桶，恐惧、愤怒、贪婪…滚沸。
他需要燃料，需要点爆它。
他闭眼思索，混乱记忆碎片搅动。
原主底层渣滓，知道点黑暗面。
金並的王国，手合会的影，变种人兄弟会的躁动，码头工厂的鬣狗…都是柴。
一个模糊念头。
想要快速获取情绪值，他就必须要弄出点大动静。
而在纽约，有什么比一场“大人物”的混乱秀更高效？
只有目標得够分量，绝对能炸；最好有明显破绽，这样好下手；最好…能和他刚立的“小丑模仿者”名头沾点边。
目光扫墙角搪瓷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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