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军的抵抗决心远超常人的坚定。

城墙被炸塌后,一百重甲士兵突进城內,如入无人之境,只穿戴著简单护具,手持藤牌的南詔士兵远不是西川精锐的一合之敌。

看著南詔士兵一遍一遍地倒在血泊之中,杜元忠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趁著士兵用血肉拖延的时间。

他冷漠地指挥民夫搬运著鹿角柵栏,在炸塌的城墙后,迅速圈起一道防线。

对南詔军砍瓜切菜般的西川甲士,看到堆积起来的鹿角柵栏也是束手无策,全身著甲的他们行动不便,无法搬开挡路之物。

人力有时穷,此前的作战已经让他们体力消耗巨大,若是继续作战,等到精疲力竭,笨重的他们只能变成待宰的羔羊。

紧盯著前方战况的李镶,对甲士作战续航时间极为了解,估摸著时间差不多后便鸣金收兵,一百甲士在斩杀了三百多南詔士兵后,从容撤出了战场。

“郭雄,城內战况如何?”

还未卸下甲冑的郭雄,赶紧將城中战况尽数说出。

陈昭走下堂来,再度开始收买人心,只见他轻轻扶起郭雄,亲自替他卸下甲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说道:“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郭雄这是第二次近距离接触陈昭,上一次是他跟隨李镶驰援东仓,那时候陈昭、梁重和钱由三人,在东仓与高扯嘴廝杀,等到李镶带著他们赶到之时,陈昭已经是一个血人。

短短四年时间不到,陈昭已经从东仓仓督成了西川节度留后,成了他仰望不及的大人物,就连当初的梁重,钱由,都成了统率一路的主將。

而他自己跟著李镶,迟迟没有立功机会,依然还是一个队正。

此刻,再多的委屈在陈昭亲自替他卸甲的瞬间,瞬间决堤,虎目之中热泪盈眶。

等到郭雄走后,陈昭和杨庆復、李镶已经做好了第二波攻城部署,他们心態极为轻鬆。

第一波攻城虽然没能在城內站稳脚跟,但是斩杀了南詔军一千多士兵。

郭雄承担了正面城墙的突进任务,遇到的阻力也是最大的,只消灭了三百南詔军,但是东西两面防守薄弱,突进城中的甲士给南詔造成了很大的杀伤。

城中南詔军只有八千兵力,仅仅是第一波攻势就消灭了八分之一,只要再来几波攻势,南詔军心就要溃散。

至於说杜元忠在城中布置的鹿角柵栏,根本不算问题,直接用炸药包,一路轰过去便是。

但情况並没有如预期所料,直到第二日佛晓,李镶依旧没能突破南詔军的防线。

“这是第几次了?”陈昭皱著眉头问道。

“第八次。”

原先设想用炸药包平推没有奏效,杜元忠已经找到了对付炸药的办法,只要炸药包一扔过去,便会有南詔士兵一盆水泼来,浇灭引线。

“南詔军伤亡如何?”

“八千兵力只剩一半。”

此前为了减少伤亡,西川將士们都是身著重甲,但是被城墙和鹿角所拦,加上体力消耗过快,虽然对南詔造成杀伤,但是战线始终无法推进。

现在已经不能再顾忌伤亡了,越西城中兵力已经损失过半,每面城墙只有一千多人,只要每面城墙压上五千人猛攻,不出半日便能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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