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城外,南詔军营中,杜元忠看著成都城防,脸色阴沉。
对他而言,这是一场必败的帐,但悲哀的是他们的国王酋龙却认为此战必胜。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天时已失,自从攻下嘉州开始,他不止一次提出,带领望苴子(南詔精锐骑兵)快速突进,抢占汉州,对的,是汉州,不是成都。
汉州扼守金牛道,是整个川蜀大地的东部门户,占住了汉州,只需少许兵力,便能拦住唐朝增援的援军,整个川蜀大地都將任由他们予取予夺。
可惜望苴子和罗苴子一样,是南詔最最精锐的兵马,是国王酋龙坐稳皇位的根本,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存在,国內的贵族和权臣才不敢轻易造次。
就连之前在安南大败於高駢之手,酋龙也没让这两只精锐部队出站,此次趁著定边军空虚,酋龙御驾亲征,才让这两只精锐为王前驱。
在清溪关损失了五百罗苴子,已经让酋龙对杜元忠的军事指挥能力產生了怀疑,此次杜元忠又想派遣望苴子深入敌后,穿插突袭,直接被酋龙拒绝。
地利全无,唐军凭藉城池而守,更是以东仓互为犄角,占据了地利优势,南詔军攻打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可悲哀的是有了之前轻取嘉州的例子,酋龙认为成都城也唾手可得。
人心更易,从清溪关到沐源川以及攻陷嘉州,南詔军心凝聚,带著对川蜀富饶之地的贪婪和对唐军的仇恨,势如破竹,可嘉州攻陷之后,国內而来的贵族纵兵劫掠,军心彻底涣散,再无一点斗志。
本该半月前就该进军成都城下的南詔军队,硬是放纵劫掠,拖到了如今,等唐军做好防御准备后再来进攻。
他们在安南战场损失惨重后,急需劫掠西川的人口、工匠、女人、財物以补充他们的元气,此举连酋龙都无法强令制止。
若是劫掠一番就退走,此战也算是落得大胜而归,可在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南詔这边的情况下,酋龙还妄想攻克成都,成就他前无古人的伟业。
杜元忠仔细看著成都城的城防,这一看便是出自老於兵事的宿將之手,无论是防御工事,还是互为犄角的部署,还是虚实结合的排兵布阵。
仅有几个露出的破绽仿佛在引诱著杜元忠率军来攻,若是这等破绽出现在嘉州城,杜元忠会毫不犹豫全力攻打。
可明知道防守之人乃是宿將的前提下,这几个破绽怎么看都像是陷阱。
杜元忠又把目光看向东仓,东仓的防御没有成都城那般高明,但是却武装到牙齿,鹿角、壕沟、箭塔一应俱全,这根本不是一个仓库该有的配置。
甚至在东仓围墙上,杜元忠还看到了数个八牛弩,闪烁著寒光的粗大箭矢令人不寒而慄。
凭藉这等防御措施,强攻之下,不知道要葬送多少南詔勇士在这成都城下。
仅仅是看了一眼,杜元忠就彻底丧失了攻打欲望,转而看向成都城北方,那里是汉州方向。
......
东仓之內,陈昭和杨庆復在衙署中烤著火,还有两天就是上元节了,去年的上元节,陈昭以两首诗名动西川。
今年的上元节,再也不见盛大的灯会,本该灯火通明的大慈寺,此刻也是漆黑一片,寺庙中的僧侣都逃到成都城內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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