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哑然,宋问之的君子形象在他心中荡然无存,这与市井无赖有何区別?
还不等陈昭回答,就看到宋问之正色问道:
“明远,你提出盘点完东仓后再签署交接文书想必是有你自己的考量吧?”
现代重要官员的离职审计是极为严肃的一个工作,而在唐朝还没有形成制度。
陈昭要是贸贸然签署了交接文书,那东仓若是有任何的问题都將是陈昭的责任,届时追责之下,陈昭仓督之位还没坐稳便被人拉下马来。
“確实,此刻东仓在郭琪手中不知亏空成什么样子,我要是贸然接手,恐怕会被他们栽赃陷害,所以只有全部盘点后,我才敢放心接手。”
“东仓亏空?年关不是刚刚审计过吗?明远你不也一起参与的吗?”
陈昭冷笑一声,
“应付审计又有何难?临时拆借些物资把亏空补上,等审计过后在偷偷运走,然后帐目上只要虚增些损耗,將这批物资分摊到整年里,就不会有人看出来了。这还算好的,若真是查到他们贪腐证据,焚毁东仓,毁尸灭跡之事他们也不是干不出来。”
“哼,这群蛀虫。”
宋问之气得猛拍桌子。
稍稍平復的宋问之想到一个问题,“那这次交接盘点,他们故技重施怎么办?”
“哈哈哈,要的就是他们故计重施,这些物资只要进了东仓,想要再拿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在宋问之与陈昭交谈同时,兵马使郭琪的书房之中,郭琪,李自孝和刘常三人正在一起议事。
“任命陈昭为东仓仓督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郭琪皱著眉头问道。
“此次任命是朝廷下发的公文,想必是节度使和王判官的手笔,故意隱瞒著我们。”
刘常说道:“可恨的是,那陈昭居然十分谨慎,提出盘点东仓。”
郭琪和李自孝都是武將,能在西川权势滔天,很大程度上依靠刘常的出谋划策,此刻遇到问题均都看向刘常。
刘常对此也已经习以为常,自问自答的说道:“当前只有如同年关审计一般,將物资尽数补上,好让交接顺利完成,否则我们就是不打自招。”
“可那些物资都是我们各家筹措出来的,能不能直接修改帐目?”李自孝问道。
“东仓的帐目好改,但年关审计的帐目已经报到节度使府,在那王维舟手中,只要一比较,所有的改动就全部露馅。”
“那偽造个走水,將亏空部分的帐目平掉呢?”
武將行事果然是粗獷,刘常心中腹誹不已,但还是耐著心说道:
“在这交接的节点上走水,岂不是直接告诉节度使东仓有问题?况且亏空的物资里钱、粮、布帛、丝绸都有,分別储存在不同仓库,要想平帐,除非你想把东仓全都烧了不成,而且给南詔的那批物资,现在可也还在东仓放著呢。”
提到给南詔的那批物资,李自孝也是闭口不言,一直没有说话的郭琪问道:“从各家筹措的物资填补东仓,总不能白白填进去啊,刘县尉可有万全之策?”
“有,而且还是一石二鸟之计。”
“细细说来。”
“......”
“此次不会像上元节诗会那般失手吧?”吃过一次亏的郭琪面露疑色。
“敬请放心,有李將军的东仓守军在,必然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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