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殉国！

……

趁著夜色。

葛蕊蕊带著人悄悄从刘府后墙的老槐树，潜入府中。

葛蕊蕊在看过魏子轩的视频终於下定了决心，开始攻击启城，说是打启城，不过就是打一家大户

可今晚的刘府太反常了。

往日的丝竹声，女眷的嬉笑声变得暗淡，反而透著一股肃杀。

后院的空地上点著十几堆篝火，把夜空照得通红，护院和僕从们都聚在那，手里握著刀枪，没人说话。

“怎么回事？”葛蕊蕊皱起眉，手指扣紧了腰间的长刀。

她借著篝火的光往里望，看见后院的戏台，台上站著个穿水袖长裙的女子，身段窈窕。

戏台前的高台上，刘老爷正大马金刀地坐著。

他头髮都白了，背也驼了，可腰杆挺得笔直，手里举著个银酒樽，对著戏台喊：“李大家，最后来一曲吧！”

李大家福身行礼，云袖一扬，清越的唱腔在夜空中盪开：“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

是一曲是亡国的调子，李大家的水袖飞舞，唱腔动听，最后唱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刘老爷不由潸然泪下，老朽龙钟，借仰头饮酒遮掩。

等李大家唱完最后一句，突然拍著桌子喝彩：“好！赏！”

家僕捧著个金元宝送上去，李大家却没接，只是对著刘老爷深深一拜。

就在这时，城外突然传来一阵喧譁，紧接著火光冲天，从城门处外里面来。

“来了。”刘老爷站起身，家僕赶紧上前，给他披上一件亮闪闪的盔甲。

“儿郎们，”刘老爷扶了扶头盔，头盔上的红缨在风里飘，“楚军打进来了，老夫的腿脚不利索，可有愿意扶一把的。”

“我知道你们怕。”他笑了笑，笑声里带著点自嘲，“可是偌大禹国，应当有人殉亡！”

他接过一把大刀，便在几名老僕的搀扶下出去。

护院和僕从们面面相覷，有几个咬了咬牙跟上去，可没走几步，又有人悄悄退了回去。

她看见刘老爷出府后，沿著街道往城门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到最后，只剩下六个老僕，都是头髮白的，手里颤颤巍巍握著刀，一步不落地跟著。

城门下，楚军已经杀过来了。

黑压压的甲士列著队，矛尖在火光里闪著冷光。

可当他们看见刘老爷一行七人时，突然停住了。

士兵看著，盯著刘老爷身上的昂贵的盔甲，必然贵族出身，一时不敢上前

刘老爷甩开搀扶往前一步，大刀插在地上，朗声道：“大禹国乡爵、前启城令刘璜在此！

楚军將领沉默了片刻，突然嘆了口气。

禹国一路以来太多望风而逃的士绅，太多献城求荣的官员。

对於这种明知要死，也明知不抵抗就不会死，依然不卑不亢殉国者，他向来尊敬。

“你这又是何苦。”將领尝试说服，不愿杀他，“禹国亡了，谁也挡不住！”

刘老爷没说话，只是挺直了腰杆。

楚军將领最终摆了摆手：“留个全尸！”

士兵们没再前进，刘老爷手持大刀要主动求战。

隨后箭落，人倒！

葛蕊蕊全程目视了全过程，她本来是来抢粮的，却撞见了这样一场戏。

城外的火光还在烧，楚军开始进城了。

禹国又一座城池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