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充能完毕

“对不起！非常非常对不起！”不等陈墨再问，艾琳已急切地抬头，清澈的蓝眼睛里满是真诚的歉意和羞赧的红晕，她的语速很快，带著点喘息的微颤，似乎急於解释，“我是从下榻的驛馆里偷偷溜出来的……晚膳时间要到了，父亲要是发现我不在驛馆，他一定会生气的！”艾琳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她一边说，一边慌乱地整理自己沾染了草屑的衣袖：“……一想到父亲生气的样子，我就只想跑得更快些……结果没看清转角，真的非常抱歉！”

艾琳借力撑著草垛边缘，努力站了起来，拍打著身上的草屑和尘土，姿势仍有些僵硬。她似乎这才注意到陈墨一直紧握的左手中的，不正是自己那枚从不离身的古老传家护符吗？

“那个…先生……”艾琳看著陈墨紧攥的左拳，声音更小了，带著恳求，“那个护符……”

“是你的吧？”陈墨压下心中那翻江倒海的疑问和探求的衝动，迅速將护符递向她。

“嗯！正是它！太感谢了！”艾琳看到护符完好无损，长长鬆了一口气，感激地接过，指尖微微颤抖著小心抚摸著表盖上的纹路。她这才有暇更仔细地打量眼前这个被她撞倒又被自己衝力反推出去、此刻看起来毫髮无损的青年。他那乾净利落的动作，尤其是方才那电光火石间接住飞速下坠护符的身手……

“等等……”艾琳蓝色的眼眸中猛地亮起一道光，“你……你是大乾武道家吗？！你的动作好快！刚才接住护符那一下，我都没看清！”她语气里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

提到这，艾琳原本因为拿到护符而放鬆些许的脸庞上，瞬间又蒙上了一层浓重的失落和委屈，声音都低了下去，带著一种无助的挫败感：“我今天……其实还去了城东的『武馆街』……”她抿了抿唇，眼神黯淡，“可是……处处碰壁。跑了好几家，要么说师父出远门不在，要么……要么直接就说『本馆从不收女弟子，姑娘请回吧』，甚至……甚至还有一家，门都没让我进就挥手赶人……。”

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我只是……只是听说那里有真正的东方武术，能开山碎石，破浪斩舰，我真的很想学……”

陈墨静静地听著，看著艾琳沮丧又倔强的神情，他的眼神微微一凝，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在这个封闭保守的时代，她一个异域女子想要习武所遭遇的阻力可想而知。

他轻咳一声，语气温和，带著一种过来人的劝慰：“艾琳小姐，別太难过。在东方，传承讲究一个『法不可轻传』。”他停顿了一下，看著少女疑惑地抬起眼，耐心解释道，“『法』便是技艺，是功夫。真正的核心技艺，往往被视为珍宝，需要合適的时间、地点和缘分才会传承。那些闭门不见的师傅，未必是看不起你，只是……缘法未到罢了。”

“缘……法？”艾琳重复著这个陌生的东方词汇，蓝宝石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困惑，却又隱隱触动。

“对，缘法。”陈墨点头，声音沉稳，巧妙地引导著话题，“就像你失而復得的这枚护符。”他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向她紧紧攥在手心、贴在胸口的护符，流露出纯粹的好奇，“看它的样式纹路，古老深邃，想必也自有其不凡的来歷与『法』吧？能告诉我吗？”他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只是单纯觉得它非常特別。”这句话半真半假，试探之意隱於其中。

艾琳的指尖轻轻描摹著护符边缘的纹路，脸上的沮丧被一种追忆的光芒取代：“您说得对……它是我们家族的传家宝，已经传承了无数代。父亲说……它可能起源於……那个千年之前，统一泰西诸国的愷撒帝国……父亲总说，它代表著家族最初的辉煌和责任……当然只是传说罢了。”

“原来是这样……果然是无价的瑰宝。”陈墨迅速收敛心神，只流露出纯粹的古董鑑赏者般的讚嘆。

艾琳听到他如此高的评价，脸上的羞赧再次被笑容点亮，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陈墨腰间的酒葫芦和那带著劲力的身姿上流连了一下，“虽然『缘法』未到……但我不会放弃寻找真正大乾武道的！”她再次整理了下衣物，郑重地行了一个泰西淑女礼节，就此告辞。

陈墨微微頷首，站在原地，目送艾琳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