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不是来找我麻烦的？”
“不是，无冤无仇的，我找你麻烦做什么。”
“因为我是妖怪，你是天师，很多天师找妖怪的麻烦是不需要理由的。”
涂山白停顿一下，看著姜翩，下巴点了点：“你倒是个好天师。”
被一只狐狸夸奖了，这让姜翩感觉有点奇妙，同时有些好奇：“古时候的天师经常这么做吗？”
“做什么？”
“就是，不问缘由的找妖怪麻烦之类的。”
“经常啊。在那些天师看来，因为我们是妖怪，所以註定是要作恶的，现在不做未来也要做，他们管这个叫做……呃，放缓於孜然？”
“防患於未然。”
“对，就是这个。在很久很久以前，妖怪和人类还没有签订合约、制定规则时，大部分天师都是这么做的。”
“那妖怪呢？妖怪对人类天师的这种做法怎么看？”
“我们觉得这是正常情况，也理解天师们的选择。”
“正常？”
姜翩这次是真的惊讶到了，妖怪们竟然能理解人类天师这种满是敌意的做法？
“因为大部分人类都看不见妖怪，所以对那些普通人来说，绝大多数妖怪都是一种很恐怖的存在。”
涂山白很平静的说著：“人类是种很复杂的社会性生命，天师也是人类，他们必须要对自己的家人、朋友，乃至自己的国家负责，所以敌视妖怪很正常。”
“所以人妖之间的和平很不容易，大部分妖怪都愿意遵守双方制定的规则，我们也不喜欢战爭。”
“你竟然真的理解。”
姜翩有些感慨：“我还以为……”
“还以为妖怪都不聪明？”涂山白不满地看他一眼，强调道：“我们妖怪也是有社会，有文明的。”
“这样啊……”
姜翩对妖怪的社会是个什么样子感到好奇。
妖怪中有著大妖和妖王，那会不会有不同的妖国存在，妖国內部的制度又是什么样子？
国王贵族和领主？
感觉很有意思。
“对了，我刚刚看见你在偷苹果，你平时也是这样解决食物问题的吗？”
“我没偷。”
涂山白瞪著他，气势上涨一瞬，又很快跌落下来，底气不足地辩驳：“我问过的，而且，而且我还磕了头，这是我用劳动和尊严换来的食物。”
她有些窘迫，却坚持仰著脖子，和姜翩对视著，像个倔强的小孩子。
姜翩蹲下来，和赤狐平齐视线，不再站著俯视她：“抱歉，我的错，我不该说你偷苹果的。”
“你这人真奇怪，竟然愿意给妖怪道歉。”
涂山白看著他，有些吃惊，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概是因为你有智慧，可以交流吧。”
姜翩倒没觉得有什么，说错话做错事要道歉，这是个人人都懂的简单道理。
“我接受你的道歉，原谅你了。你还有什么……”
涂山白忽然停下来，眼睛紧紧瞅著某处，背部微微弓起，像是进入警戒状態。
“嗯？”
姜翩顺著她的目光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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