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归途》试镜

他好想停下脚步，再看几眼。

“下一位，林阳。”

算了，先干正经事！

林阳走到场地中间。

灯光有些刺眼。

他没有看任何人，赶紧先酝酿下情绪，可別被八卦带跑偏了！

目光垂落在脚下那片水泥地上，仿佛那里就是泥泞的劳工营地。

工作人员递上同样的纸片。

依然是“阿贵被监工盘问，他们怀疑他偷了东西”这个片段。

甚至根本没有涉及到阿贵作为一个潜伏者的身份特徵。

因为这是阿贵出场的第一幕戏，呈现给观眾的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麻木的劳工的形象。

所以只需要按照正常的劳工去演绎就好了。

林阳看一眼，叠好放口袋里。

同样是一分钟的准备时间。

他沉默了几秒，肩膀微微塌陷下去，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瞬间被抽走，只剩下一种沉重的疲惫。

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没有焦点，却又像惊弓之鸟般警惕地扫过面前並不存在的监工。

他的嘴唇很乾，微微翕动了一下，没发出声音，喉咙里像是堵著砂石。

“我……”他终於开口，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很久没喝水，又像是害怕大声说话会引来什么，只挤出微弱的一个字，就卡住了。他下意识地舔了下乾裂的嘴唇，头垂得更低，手指无意识地抠著破旧衣角上一个不存在的线头，身体呈现出一种防御性的蜷缩姿態。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试镜室內安静得只剩下空调的嗡鸣。

“东西……”林阳终於又挤出两个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著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认命般的麻木，“……真不是我拿的……”

最后一个字几乎轻不可闻，尾音消失在空气里。

他始终没有真正“看”向审问者，眼神始终在闪躲。

没有激烈的对抗，没有昂扬的申辩。

只有一片死寂的绝望和压在喉咙深处的、沉重的喘息。

“cut！”陈导的声音响起，比刚才轻快了不少。

林阳瞬间从表演状態里抽离，肩膀挺直，眼神恢復清明，但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对著监视器方向微微欠身，然后安静地退到一边。

陈导一如他邀请林阳试镜时的感受一样，依然觉得林阳很適合阿贵这个角色。

不过他也没有和林阳交流。

林阳和沈星宇的试镜就算是结束了，工作人员领著两人出了试镜室。

陈导盯著监视器上的回放，手指无意识地敲著桌面。

旁边一个副导演低声说：“陈导，沈星宇那边……人气和粉丝基础都摆在那儿，虽然刚才那表演，张力太足了，但粉丝应该爱看……就是他可能也只是来走个过场，不一定会同意出演，我们要不要找下他的经纪公司，不然他来试镜了，我们又不用他，恐怕......”

陈导没说话，只是反覆看著林阳那一段表演片段。

忽然笑了笑：“张元导演说的好，娱乐圈是这样的，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没关係的，阿贵这个角色就给林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