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屋顶,声音连成一片。

陆锋已將这几日发生之事,写成书信。

只是並未言谁人將高克新杀死,言语间除了问候华山派诸人,报以平安外,还诉说嵩山派强取他剑一观之事,言语间,倒尽委屈。

至於劳德诺是否为嵩山派秘谍,他只字未提,只道劳德诺如何教他江湖经验。

这信他不打算寄出,只待劳德诺若探查他,放到明面,以这封信蒙蔽劳德诺。

此刻劳德诺在小厅,一坐便是数个时辰。

他竖起耳朵,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辨別陆锋在室內的一举一动。

他听到陆锋搬动椅子的声音,舞剑的声音,逗猴的声音。

直至安静下来,传出细细鼾声。

深夜雨渐停歇,就在劳德诺准备將陆锋靴子盗出时,就闻窗外“邦,邦,邦”三声更响。

他耳朵一动,发现陆锋房间传来细碎骂声、翻身声,又重回安静。

劳德诺心想,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洛阳,若去盗靴,万一被发现,尷尬是其一。

其二便是陆锋若真的將高克新杀死,那么平日定会藏拙。

而最关键的一点,他找不到陆锋杀死高克新的动机。

他微嘆一口气,回房躺下,迟迟难以入睡。

第二日,就在陆锋准备出门,刚到小厅,便被劳德诺拦下。

就听劳德诺问:

“六师弟,可去吃早餐?”

陆锋闻言,只能点头:

“二师兄可要同去?”

“同去同去。”

隨后一日,劳德诺便如狗皮膏药一般,將陆锋缠住。

去喝羊杂汤他跟著,去买桃也跟著,就连如厕时,都给陆锋望风。

嘴里振振有词:

“嵩山派此刻宛如窝子被捅的毒蜂,这几日不要在洛阳城乱走,你我应照应一二。

等缉拿到凶手,便离开洛阳。”

陆锋不知劳德诺这是假意关心,还是发现什么端倪。

二人就这般拉扯到傍晚,再次回到小厅。

陆锋依旧回房歇息,劳德诺依旧在小厅坐著。

陆锋坐著床边,本想嘆气,但生生止住,心思劳德诺若发现端倪,此刻应竖起耳朵,窥听动静。

他依旧舞剑大半时辰,今日雨未下,房间甚是闷热。

当他坐在床上,將靴子脱下时,眼光一凝。

他发现靴跟附近白边,那抹暗红血跡!

虽面积不大,但极为扎眼!

“这是什么时候蹭上去的?

劳德诺粘了我一整日,是因为发现血跡而怀疑我么?

我怎能如此不小心!”

陆锋心中暗悔,苦思补救之策:

“此刻嵩山派只怕有近百门人弟子在洛阳,仙鹤手陆柏加上劳德诺,我是无论如何都打不过的。

况且嵩山十三太保,应该还有几人也在洛阳,若是被劳德诺发现不妥,多半要將命交代在这。

三十六计走为上!但逃又如何逃?

劳德诺若是怀疑我,为何不旁敲侧击去问呢?

为何不引来嵩山派直接来抓我呢?”

陆锋还在胡思乱想时,嵩山派外门弟子开设的武馆內,仙鹤手陆柏脸上甚是阴沉。

两日以来,调查毫无进展,洛阳城官府虽愿一起调查,但两日无进展,官府也懈怠起来。

下午更是有小吏对陆柏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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