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这豪宅怎么没热水啊?!
黑兔的胃,开始隱隱作痛。
她看看前面那三个摩拳擦掌,浑身散发著“搞事”气息的问题儿童。
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被春日部耀当成个人形掛件一样搀扶著,哈欠连天,灵魂已经飘走的路凡。
前途?
一片灰暗。
不,这个共同体,大概已经没有前途这种奢侈的东西了。
“黑兔,前面就是你们的共同体了吧?”
久远飞鸟开口发问,高傲的声线里,带著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是的!前面穿过这片荒废的农田,就能看到我们【无名】的本部了!”
黑兔强行打起精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充满元气,试图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导游。
当眾人真正穿过那片因为无人打理而杂草丛生的田地,抵达所谓的“本部”时,世界瞬间安静了。
眼前是一栋宏伟得超乎想像的洋馆。
巨大的哥德式建筑群,带著一种饱经风霜的庄严。
主楼高耸,两侧延伸出副楼与迴廊,复杂的结构显示出建造者曾经的辉煌与荣光。
墙壁上虽然有些许斑驳,但主体结构完好无损,巨大的落地窗整齐排列,只是玻璃上蒙著厚厚的灰尘,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一条宽阔的石板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庭院,只是缝隙里长满了倔强的野草。
整个洋馆,就像一个沉睡的巨人,安静,宏伟,却毫无生气。
空气里,瀰漫著一股混杂了尘土、潮湿和……刻骨铭心的孤寂味道。
“……黑兔。”
久远飞鸟的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著一种压抑不住的惊讶。
“这就是……我们的『家』?”
这规模,比她家的度假別墅还要夸张。
“呜……”
黑兔那对漂亮的兔耳瞬间耷拉下来,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非常……非常抱歉!虽然建筑还在,但因为三年前被魔王夺走了一切,我们的领地、旗帜和大部分同伴都……只剩下这栋空房子和年幼的孩子们了……”
逆回十六夜双手插兜,饶有兴致地打量著这栋巨大的空壳,嘴角的笑容反而愈发扩大。
“哼,还真是个气派的墓碑。”
“不过,把墓碑重新变成乐园,似乎也很有趣。”
春日部耀则蹲下身,默默地抓起一把路边的泥土,又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在计算著什么。
就在这片混合著惊嘆与沉重的寂静中,一个虚弱、颤抖,却石破天惊的声音,划破了空气。
“开什么国际玩笑……”
眾人循声望去。
路凡。
那个一直处於“极限省电”待机状態的男人,此刻正用一根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著那栋宏伟的洋馆。
他的脸上,是世界末日降临般的绝望与崩溃。
“这么大的房子?!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这打扫一遍卫生不得累死人啊?!”
他关注的重点,永远是那么的清奇,那么的……务实。
“这么多窗户,擦起来要人命的吧?!”
“最关键的是,这么大的地方,冬天取暖得多少钱?!”
“我严正抗议!这居住环境对懒人太不友好了!我申请独居单间!最好是水电全包的那种!”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飞鸟终於忍无可忍,衝著他娇声吼了回去。
路凡的內心毫无波动,生存权是第一人权,节能权是生存权的核心组成部分,你们这些没体验过社会毒打的精力过剩儿童是不会懂的。
就在这时。
“吱呀——”
那扇厚重但布满灰尘的大门,被从里面颤颤巍巍地推开了。
一个戴著眼镜、身材瘦小的黑髮少年,领著十几个同样面黄肌瘦、衣衫襤褸的孩子,怯生生地从门后探出头来。
他们看见黑兔,眼睛里先是燃起一簇名为希望的光芒。
但当目光扫过黑兔身后那四个画风迥异,一看就不好惹的“外来者”时,又集体瑟缩了一下,像一群受惊的仓鼠,躲回了少年身后。
“黑兔姐姐,你回来了。”
领头的少年,仁·拉塞尔,推了推鼻樑上几乎占了半张脸的大框眼镜,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的视线在十六夜的狂傲不羈、飞鸟的华贵逼人、耀的沉静无声上一一扫过。
最后,定格在了那个看起来精神萎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路凡身上。
“这几位……就是新的同伴吗?”
“是的,仁!我为你介绍一下!”
黑兔连忙擦乾眼角的泪,重新振作起来。
“这位是逆回十六夜大人,这位是久远飞鸟大人,这位是春日部耀大人,还有这位是……”
她卡壳了。
该怎么介绍路凡?
一个只想找地方躺平,把咸鱼刻进dna里的究极懒人?
“路凡。”
路凡自己接了话,有气无力地挥了挥爪子。
“一个路过的,想找个包吃包住的地方安度晚年的普通人。”
“话说,小弟弟,你们这儿有浴室吗?最好是带浴缸,能泡澡的那种。”
仁·拉塞尔被他这套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嗑嘮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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