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蕾斯緹婭等人的视角中,杜威成功通过劝诱二王子的意识,让肉山露出柔软的腹部。
而后眾人竭尽全力的一击,正中要害。
所以他们侥倖杀死了灾厄的化身。
“呵呵——”杜威忍不住苦笑。
这也符合常理,和之前一样。
当具备唯一性的幼人狼死去的那一刻,因她存在而所干涉的全部后果,都在时间的回溯中被消除。
没有人会记得幼人狼,除了杜威。
杜威是这段歷史唯一的记录者、见证者。
“呃呃呃——”
三十年间化身为怪物之王的经歷,不是区区人类可以消化得了的。
此刻前所未有的知识和体验充斥著杜威的头脑。
那是无数被他吞噬的生命留下的残渣。它们爭先恐后地在他的脑海中尖叫,用颂歌来督促他屠戮所有生命,走向那终焉的王座。
他逐渐看清一切,知晓一切。
一条通向神域的血色长阶在杜威面前敞开。
当他成为唯一的主宰,他將获得创造新世界的权能。死亡並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就像是鯨落,巨大的鯨鱼尸体將令数不清的生灵获得幸福。
“亲爱的!”
“治疗法术……没有、效果——”
“勇者大人……”
人们赶忙围在杜威身旁。
来不及感激自己的倖存,也没有空隙去感伤同伴的死去……他们绞尽脑汁地去试图帮助勇者大人。
帮助拯救了他们的英雄。
而杜威看到了。
其中有两个人影站在不远处,肆意地嗤笑著他的丑態。
“真是愚蠢!居然试图凭藉人力挑战灾厄。这是何等无知的笑话啊。”
“哼,太软弱了。明明不死的力量就在眼前,竟然还在犹豫?”
“蜘蛛王女”。
“鲜血圣女”。
两个幻影的立场一如既往地坚定。
杜威奋力站起身,在眾人茫然的目光中,踉踉蹌蹌地来到幻影面前。
“怎么?终於恼羞成怒了?”
“要战斗吗?来战斗吧!”
“没关係。不管你怎么做都无所谓。”
“对呀,你拯救了她们,可不会有人拯救你。”
幻影的声音逐渐重叠在了一起。
“你终究会加入我们。”
“你终究会加入我们。”
这不是诅咒。
这是反派们的邀请。
將灾厄化身奇蹟般斩杀的杜威,贏得了通往疯狂的邀请函。
察觉到这点的杜威长呼一口气。
魔剑悄然来到他的身前。
她感受到他的渴求,並以自己的方式回应了他。
“搭档,我来了。”
“拜託你了。”
杜威握住了剑柄,然后向空无一物的地方斩去。那个瞬间,所有人都出现了幻听,听到了类似琉璃破碎的声响。
然后杜威痛苦不堪的神情,开始被如冰霜般的平静替代。
“欸?”
“鲜血圣女”仰起头,极近距离打量著杜威,仿佛要把他最微妙的表情看在眼底。
“不发疯吗?”
“蜘蛛王女”邪魅地用嘴咬起自己的黑丝手套,露出挑逗的笑容。
“发疯了才会更轻鬆吧。”
“只有这样,才能在疯狂的世界不死地活到最后……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慢慢的,慢慢的死去。”
下一刻,真正的拜丘尔和赛蕾斯緹婭来到杜威面前。她们一无所知地撞散了自己的幻影,接住杜威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还好吧。”
“嗯。”
杜威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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