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这次到沧州来,带来了太原的最新命令——聘礼只要五万贯即可。

这是明面上,暗地里,李嗣源还负有另外一项使命。

李承勛问道:“大王是想破坏义昌和梁国的和谈?是不是要杀朱友珪?”要不是为了杀人,怎么会將李嗣源这样的猛將给派过来?

“我带了两百人过来,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只要给我一个机会,必能成功!”

李承勛不赞同动手杀人,“你看看外面,一直有人看著我们,哪里有机会动手?”

“等到夜半时分,翻墙出去便是。”李嗣源沉声道:“只要杀了那朱友珪,便能绝了义昌军投靠梁国的可能,只能与我国交好。”

李承勛不同意这么干,“义昌节帅不是寻常人.......”

话音未落,外面的道路上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李承勛起身朝外面望去,就见到背著靠旗的塘卒打官道上疾驰而过。

李嗣源的目光隨著塘卒移动,“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並不是什么大事,不是有外敌入侵,也不是爆发了叛乱,而是汴梁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

十天前,朱温检阅汴梁诸军,以“马瘦”为由,杀了左英武军指挥使邓季筠和左神武军指挥使黄文靖,並將两人的家眷、亲兵和亲信全都给处死。

马瘦,何其荒唐的理由。就算这时候马匹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为將者確实应该珍惜爱护自己的坐骑,但仅因马瘦而杀人也未免过於草率。

黄、邓都是军中大將,尤其邓季筠还是朱温起兵初期就跟隨其左右的老部下,元老级人物。这二人又不是专司餵马的马夫,却因马瘦而见杀,令梁军眾將惶恐不安。

再联想到在黄、邓之前就被杀了全家的朱珍,王师重等人,有理由怀疑朱温是在有计划的清洗功臣。

“珍与庞师古、许唐、李暉、丁会、氏叔琮、邓季筠、王武等八十余人,以中涓从”,也就是说些人是朱温起兵初期的班底。

这几人中,许唐、李暉、王武、庞师古战死;朱珍因擅杀李唐宾被赐死;氏叔琮替朱温背了弒君的黑锅被赐死;丁会因被朱温猜忌与其反目,投降了李克用;然后就是邓季筠、黄文靖因马瘦被赐死。

除了丁会跑路得以苟全性命以外,其余所有人无一善终。

除此之外,被朱温寻衅杀掉的大將还有王师重、胡规、李讜、李重允、范居实等人,其中胡规的死最为荒唐。

乾化元年,詔修洛河堤堰,军士因之斩伐百姓园林太甚,河南尹张宗奭奏之,规得罪,赐死。胡规受命修河堤,手下人砍百姓树太厉害,河南尹张全义参了一本,胡规就没了。

原本以为朱温改了性子,但是並没有。

陈诚收到朱温又开始大杀特杀的消息后,立刻將这个消息告诉了朱友珪,“汴梁发生了重大变动,大王当立刻带兵返回汴州。”

朱温作为一代梟雄,先叛黄巢,后篡唐祚,自己就是反覆小人。其手下皆百战之余,其中也不乏叛將。各將领常年在外领兵,一旦有不臣之意,很容易据城自立或者献城投敌。所以朱温肯定对其手下有著深深的不信任,容不得他们哪怕有一丝不轨之心。

朱珍就是欲私自接家人至军中而被朱温怀疑有二心。朱温先是派李唐宾监视朱珍,结果二人齟齬,李唐宾被朱珍所杀,朱温也就顺势杀了朱珍。

此后,朱温猜忌之心日甚,导致丁会献潞州城投靠李克用。丁会的反叛,给朱温以沉重打击,使其更加疯狂,对手下愈发的不信任,这才有动輒处死的事情发生。一方面是杀鸡儆猴,用死亡威胁各將领使其不敢越雷池一步,另一方面也是清洗功臣,给自己的接班人铺路。

朱温用“马瘦”这种离谱的理由杀麾下大將,多半是身体已经到了快要支撑不下去的地步。

“大王若是下了决心,需要人手,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

朱友珪犹豫了好一会,但是摇头道:“不至於如此。”

陈诚又对朱友珪道:“若是事有不谐,以保全性命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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