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鹤之前跟军士们一起守在城墙上,几天几夜没有下来,吃喝拉撒都在上面,身上和嘴巴里面滂臭。换防下来后洗漱了一遍,换上了新衣服,还用薰香熏了一遍,现在不仅不臭,离得近了,还能闻到有一些淡淡的香味。
陈诚抽了抽鼻子,往孙鹤那边看去,就见到对方的腰间掛著香囊,这就难怪了。
不知道用的是什么香料,气味还怪好闻的。
“元璫啊,家里可是缺少吃食了?”
“没有,粮食还够,这次过来是想问问姐夫,这仗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孙鹤稍微坐正了一点,“元璫长大了,也懂得考虑这些了。”高元璫也就二十岁,以前只晓得舞枪弄棒,对其他的事情並不是很懂。
“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几日就会结束,或许还要很长时间。”
孙鹤手下有不少精兵强將,但是在沧州城內並不占多数。城中明面上的主帅是前任节度使刘守文的儿子刘延祚,实际上主事的是吕兗。吕兗手中握著数千精兵,他原先就是沧州守將,城中的军政大事都是他说了算,也正是吕兗坚决抵抗,绝不肯投降,这场战爭才会在刘守文被抓了之后还在继续。
陈诚道:“兵书上说,外无必救之援,则內无可守之城。姐夫,我们可有援军?”
孙鹤再看了陈诚一眼,“好小子,还看上兵书了。援军?或许有。”
“或许?城中数万口人的身家性命可不能寄托在或许这两个字上。”
孙鹤有些不高兴了,“我能怎么办?我又变不出来援军!”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陈诚说道:“我想,能帮到我们的援军,只有契丹,晋军和梁军这三家。契丹新败,短时间內多半是不敢再来了,姐夫何不向节度使大人进言,派人去向晋军或者梁军求援?”
“节度使”云云,指的是刘守文的儿子刘延祚。
“原来你是要跟我说这个,”孙鹤沉吟片刻,隨即站起身来,在大堂上来回踱步,“不错,能解沧州之围的,只有晋和梁......不,晋国离沧州太远,唯今之计,只有向梁国皇帝朱温求救。但是.......”
“姐夫,但是什么?”
孙鹤停下脚步,皱著眉头说道:“梁军与我交战多年,彼此杀伤甚重,只怕那朱温未必肯派出援兵。”
朱温篡唐,根本原因是他的野心和欲望太大,但直接原因是驻军派兵攻打卢龙,多次战败,损兵数万,威望大减,为了提高威望稳定人心,这才迫不及待地逼迫唐主禪位给他。
“我当是什么事。”陈诚笑道:“朱温是有心统一天下的梟雄,要是我们愿意投靠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翻旧帐?真正要担心的是我们能不能守到援军过来的时候,再就是梁军未必能打败卢龙军。”
此时的卢龙镇是天下有数的强藩,军力强盛,梁兵未必能打贏。
孙鹤的眉头舒展开来,“你说的没错,朱温朱皇帝要的是天下,在天下面前,仇怨和其他的事情都得往后面放一放。引梁兵入境后患无穷,但眼下这局势,也只能这么干了。”
陈诚说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拖延的时间久了,城中人心思变。还请姐夫明日就向节度使大人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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