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凌风一直以为自己这梦是单机的。

可眼前的赵健和他额头的疤痕却让卫凌风第一次对此有了怀疑。

难道说......自己梦中真的回到了过去?

还是说这仅仅是个惊人的巧合?

看见卫凌风的总旗赵健並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卫凌风是吧?”

“嗯?哦哦是!”卫凌风猛然回神。

赵健阴阳怪气地掂了掂令牌,隨手把令牌往桌上一扔:

“侠捕令,这玩意儿比青楼姑娘的贞操都少,我还以为都绝跡了。按规矩,你確实可以当个旗主,不过天刑司要求任何人不得单独办案,必须要有搭档或属下陪同。下午各地新选拔的影卫到京,你倒是可以招收下属。”

卫凌风对天刑司的规矩还不太熟悉,无所谓道:

“那就多谢赵总旗了,我下午再过来。”

倒不是不想熟络一下天刑司,而是看到这个昨晚砍伤的赵健有些担心。

如果一切是真的,万一被他认出来就糟了,自己得先去確认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看著卫凌风离去的背影,见其对上司居然一点儿奉承和孝敬都没有,赵健不屑地冷哼一声:

“呸!什么东西!侠捕令这玩意儿早该废除,这种江湖草莽最是麻烦!”

“大人息怒,要不然不让他参加搭档分配好了?”

“不必。”赵健阴冷一笑,“影卫都是先自己选择上司。像他这种一无背景,二无资源,又不隶属任何一个堂主的江湖草莽,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会选!正好让他知道知道,天刑司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的地方!”

“是!”

......

卫凌风依照梦中记忆很快找到了御史府门前,斑驳的红漆大门和交叉贴著的封条。

五年的风雨侵蚀,封条上“乾通十二年”的字样仍依稀可辨。

铜环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看来很久没人来过了。

趁著无人看见,卫凌风偷偷飞身潜入荒废的御史府內。

府內屋舍与梦中別无二致,只是物是人非老旧破损,而且基本都被搬空了。

卫凌风率先来到书房小院,果然见到了被自己击碎的门窗残骸。

又跑去前院查看昨晚挥刀的地方,真的在地砖上找到了自己砍出的刀痕。

至此卫凌风终於相信,昨晚自己梦到的,可能就是真正的五年前元宵节。

可自己只有最后一次御史府救人才打碎了门窗,若是自己今天晚上回到梦里不打碎门窗,明天这里的门窗会恢復吗?

卫凌风也不確定。

如果那样,自己岂不是可以改变未来了?

翻墙而出,卫凌风来到了隔壁街的酒楼。

时近正午,酒楼里人声鼎沸。

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正好能望见御史府的侧门。

“客官,您用点什么?”店小二甩著白毛巾,屁顛屁顛地跑过来。

“一壶梨白,两样时令小菜。”卫凌风摸出二钱银子放在桌上,“小二,我向你打听点事。”

小二眼睛一亮,麻溜地把银子往怀里一揣:

“爷您儘管问!这京城里上到王公贵族的秘闻,下到街坊邻里的閒话,就没有我文三儿不知道的!看公子这般英俊......京城有多少孤身小姐和富家太太我也都知道,病歪歪一死就能继承家產的也有......”

“打住!我是想问问隔壁街那御史府,为何查封了?”

小二的笑容僵了一下,凑近低声道:

“客官是外来的吧?这事......说起来不太吉利。”

“无妨,我向来百无禁忌。”

“五年前,御史白明远大人被查出谋逆大罪,东窗事发那天,白家上下一夜之间全都服毒自尽了。”

“谋逆?”卫凌风瞳孔微缩,“可有实证?”

“哎哟我的爷!这种事哪是我们能知道的?”小二摇头,“不过皇上仁慈,念在白家祖上功勋,没有牵连其他族人,只是查封了御史府邸!”

全都死了?自己救的那个小姑娘没有成功逃出去吗?还是说朝廷有人故意隱瞒了消息?

卫凌风也没有问太多防止被人怀疑,看来很多事情只有到了晚上回到五年前才能验证。

填饱了肚子,卫凌风提刀回到天刑司。

天刑司校场已搭起高台。

所有影卫身著黑底银纹的窄袖劲装,手按斩罪刀,腰带狴犴令。

十六面绣著狴犴纹的玄黑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摆著交椅,天刑司六大堂主下辖十六个旗主尽皆入座,身后是旗下影卫。

看著倒是更像招收弟子的小宗门。

初来乍到的卫凌风见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索性自己搬了把破椅子与十六位旗主並排而坐,一点儿也没有不好意思。

光杆司令气势上虽然差了一点点,但靠著顏值倒也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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