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玉蝉
那不是冰,而是一缕魂魄被硬生生“吸走”!
玉蝉似乎在进食。
短短一息,他的呼吸、脉搏、血液的声音……全都消隐。
若有人此刻路过,只会看见一个没有“生人气息”的影子。
旁边一行小注:
“敛息蝉:佩之,可隐生气。
注:以魂为食。……开门,须付……”
许砚心头骤然发寒。
这意味着,每开一层门,他都要割舍自己的一部分。
走到最后,是否还剩下“自己”?
或者,或者不需要付出自己的魂魄呢?一切也尚未可知。
他手指紧紧攥住玉蝉,额头渗出冷汗。
忽然,一个符号刺痛了他的眼睛。
那是书页某处不起眼的记号,却和记忆中模糊的某物重合。
他记起来了。
小时候,父亲许浩宇曾给过他一块小小的深蓝薄片,似晶似芯片,上面刻着同样的符号。
父亲反复叮嘱:“一定要随身带着。”
当时年幼的许砚并不懂,只记得父亲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在交付那片深蓝薄片时,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砚儿……若有一天,你听见门响,不论是谁叫你,都别开门。”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父亲在说某种“童年吓唬”,直到多年后才发现,那不是玩笑,而是一种源自阴司的禁忌。
可后来,那片东西神秘消失……
现在,他在这本书里,再次见到相同的符号。
——这不是巧合。
父亲……绝不仅是一个普通科研人员和黄金级承包商这么简单。
许砚胸口剧烈起伏,混乱与疑问在心底交织。
他盯着手中的手抄本与玉蝉,仿佛望见一条布满荆棘的暗路,直通无底深渊。
周文斌死了,但他留下的遗产,却是一整部冥界原典,一条连周文斌都未能走通的、逆乱阴阳的险途。
许砚缓缓合上书,指尖却依然能感受到玉蝉那吞噬魂力的冰冷。
这条路是父辈未竟之路,但或许,也是一条将他们一同推向毁灭的路。
他站起身,夜风将他的影子吹得斜长,那影子在废墟间扭曲变形,时而像一道通往深渊的阶梯,时而又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后,那本安静合上的书,封面的阶梯图案在月光下,微不可察地……向上蔓延了一格。
烂尾楼里的风,带着混凝土和铁锈的腥气。
许砚将《十八门秘录》和玉蝉贴身藏好,那股沉甸甸的重量,不仅是物理上的,更像是直接压在了魂魄上。
他没有直接回照相馆,而是在城市边缘如同游魂般穿梭,借助夜色和残破的建筑群掩盖行踪。
脑海中,书的低语和周文斌临死前的嘶吼交替回响。
每一次心跳,都似乎能感觉到右手掌心那道镇魂铁烙印传来的、微弱却持续的冰冷刺痛,仿佛在时刻提醒他封印的存在与体内“渊”的躁动。
直到天光微熹,他才像一道影子般,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遗忘照相馆。
馆内死寂,灰尘在从门缝透进的微光中浮动。
陈知微依旧躺在旧沙发上,呼吸微弱而平稳,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深沉的睡眠,对昨夜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阿哲不在,想必是回家休息还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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