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急促,话语卡在喉咙里,只能结结巴巴:“我、我……只是用了些……辅助装置……”

陈定坤冷哼一声,袖中气息一震,阿哲胸口剧痛,几乎跪倒在地。

背包里的收音机“嗞”地窜出一声刺耳的静电,像垂死者的喘息般,硬生生打破祠堂的肃穆。

他慌乱一拍,声音戛然而止,额角沁出更多冷汗,连声解释:“故、故障!能量场太强……它早坏了!”

陈定坤目光如刃,死死盯着他,冷声道:“原来是李观那一脉的弟子。他当年弃道统,入中心为白金承包商,如今竟让弟子混到我馆子里?”

他的目光一扫,落在阿哲一身叮叮当当的电子设备上,语气森冷而不屑:“风水传承,到你手里,竟成了这些里胡哨、不伦不类的东西。”

阿哲脸色惨白,喉结滚动,心口的灼痛让他呼吸都断断续续,几乎说不出话。

许砚猛地上前一步,重重叩首,声音嘶哑:“师父!没有阿哲,我们根本不可能闯进来!若无他,知微此刻早已折在冥河边!”

陈定坤的眼神在许砚与陈知微之间停顿,冷意中掠过一瞬的迟疑。

他终究松开手,指尖在阿哲手背一点,一缕青黑色的火痕瞬间烙入皮肉之下。

那火痕并非燃烧,反而冰冷刺骨,如同将一道冰冷的祠堂香火生生钉入了他的魂魄。

阿哲闷哼一声,差点跪倒,脸色惨白如纸。

“我且留你一命。但记住——若你有一丝不轨,便算你躲得过中心,也绝躲不过祠火。”

阿哲抿唇死死点头,指尖因疼痛而颤抖不止。

陈定坤转身,负手立于供桌前。

祠堂中的灯火无风自摇,祖牌之间有细微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他的意念。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铁:“砚儿,你手臂上的东西……是不是又开始异动了?”

许砚低下头,看了一眼右臂,神情阴郁:“是的。这次若不是知微舍命唤我,我恐怕已被它彻底吞没。”

他咬紧牙关,还是问出了憋在心底的疑惑:“师父,那究竟是什么?还有……您传给我的封魂相机,虽可制鬼,却每用一次,便抹去我一段记忆。若如此下去,我还能知道自己是谁吗?与行尸走肉有何分别?”

祠堂内短暂的沉默,只有灯火噼啪燃烧的微声。

陈定坤背影如山,却冷声吐出两个字:“债孽。”

许砚猛地抬头。

陈定坤转身,眼神森冷如刀锋:“你以为那手臂是灾祸?是机缘?错。它是债。是你前人留下的债,你生来便要背,背到死,背到连死都不能解脱。”

他缓缓逼近,声音每落一个字,祠堂的灯火便随之摇曳:“至于相机,你问它为何夺走记忆?你觉得是缺陷,是残酷,是惩罚?不。那才是它的仁慈。”

许砚浑身一震,喉咙发紧,张口却说不出话。

陈定坤的眼神冷厉逼人:“你若执意要记住所有,那些鬼,那些记忆的残响,就会在你脑海里扎根,日夜撕咬,直到你彻底沦为它们。忘,是代价;更是庇护。你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的那一日,才可能握住相机,而不被相机反噬。”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压低,仿佛是最后的审判:“砚儿,你问我,那时的你还算不算你自己?我问你,你到底想做人,还是想做镇渊的器?”

心口仿佛被撕开,一个念头如毒蛇般钻出:

“如果连这点记忆也要被夺走,那我还剩下什么?”

他指尖用力,几乎要刺破掌心,眼眶热到灼烧。那种恐惧,不是面对渊的威压,而是面对彻底空无的自我。

陈定坤背影如山,继续低声开口:“你心中疑问甚多。为何我偏传你,不传她;为何照相馆的符箓与镇物,看似守护,却也似枷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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