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探敌(感谢“猫咪在屋顶打了个哈欠”的白银盟)

十一月十六日,寅时三刻。

萧弈昨夜睡得很早,听到伙夫队的动静就醒了,打算抽空练练骑射。

身上依旧酸疼得厉害,他只好先给自己拉伸,用手指推肌肉内堆积的乳酸。

睡在旁边的郭信也醒了,揉着眼问道:“干嘛呢?”

“酸疼。”

“哎哟,其实我也酸,我给你按,你给我按。”

过了一会儿,通铺上响起郭信杀猪一般的惨叫,所有人都被吵醒过来。

帐帘“唰”地被掀开,刘廷让大步进来。

“萧指挥,听说你曾是控鹤卫副都头?”

“是。”

萧弈好奇道:“刘兄怎知道的?”

“我昨夜和他聊天说的呗。”郭信呲着牙道。

刘廷让问道:“牌符、军袍可还在?”

“在。”

“将军召见,请随我来。”

萧弈遂跟着去了中军大帐。

郭崇威已披了全甲,正在用朝食,见他来,径直一指案上的胡饼、羊肉。

“坐下吃。”

“喏。”

“哪天出京的?”

“初六。”

“十天,禁军知道你转投大帅了?”

“我官职低,时间短,可能没引起他们注意。但李洪威未杀王殷,李业、聂文进见我未死,必知我弃暗投明。”

“无妨,不需你见他们。只需你带我的人进敌营转一圈,打探、投书即可。”

“好。”

“你们卯时一刻出发,至刘子陂等候,待我率部驱赶南军探马,随其避入敌营,酉时之前务必归营。”

“喏!”

“用食吧。”

郭崇威说罢,起身往外走去。

萧弈食量颇大,一边看着那标了南军战略布置的地图,一边把案上的吃食都嚼了。

他回去换了一身军袍,重新披甲,又让吕酉、范巳、韦良把营军牌符都拿出来,交代老潘、秾今日好好练兵。

“你去哪?怎又穿禁军军袍?”郭信径直道:“我一起呗。”

“去统算辎重、抄写文书,你来吗?”

“算了,自去吧你……廿营的小娘皮们,今日老子来带你们操练!”

“别惹事。”

卯时一刻前,萧弈赶到校场。

刘廷让已带了两个人备好马匹,都换上了禁军军袍。

“萧指挥来了,这两个是我队里的好手,崔彦进、海进,骑射都是军中最一等的。”

“参见萧指挥!”

“不必客气,这一趟同生共死。”

“喏。”

萧弈留意了一下,崔彦进年纪大些,近三十岁,身材魁梧,面有悍气;海进二十四五岁,外族相貌,身材精瘦灵活,气质凶恶。

时人起名,多是“进”、“威”、“荣”之类,大概与崇尚军功有关。

“出发。”

晨光初绽,四骑出营。

马蹄踏碎积了一夜的霜雪,没走官道,拐进了连绵的树林。

这是斥候潜行路径。

大概一个时辰,四人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到林边向南眺望。

“那边是刘子陂。”

刘廷让系了马,俯身上前,道:“看到那片土陇没?七里店,慕容彦超大营就在陇顶上,这一带多是南军斥候巡查,先别露头。”

萧弈放眼看去,七里店的土陇像一条土黄带子横在前方,岗上,隐约可见黑色影绰,当是南军瞭望哨。

他回忆脑中地图对照,知慕容彦超屯驻于此,与赤岗主力互为犄角,临着金水河,既得制高点,又保障水源。

“海进,你去洒点。”

刘廷让拖过马褡裢,从中拿出一个皮囊,丢给海进,转头对萧弈解释道:“艾草末,遮马汗味,免得被南军的狗鼻子闻到了。”

“是说真狗?”

“嗯,细犬,营地周围有。不仔细可不行,慕容彦超的部曲箭矢歹毒,我昨日栽了两个弟兄。”

说话间,刘廷让从褡裢里掏出一迭旗帜,每人发了一面。

“缴获的敌旗,一会举着。”

萧弈接过,展开一看,正是自己前日缴获的黄色军旗,边角绣着“泰宁军左厢先锋斥候”字样。

刘廷让又指着敌营,道:“瞧见没?南军辕门每半时辰换次岗,巳时正刻会有几拨巡骑从刘子陂过去,他们兵马混淆,认不出对方,郭将军在那时动手。”

萧弈道:“还有一两刻。”

“嗯,等将军过来。”

刘廷让掏出两条白色的羊毛毡,与萧弈裹了一条,让崔彦进、海进共裹,四人就趴在雪地里等着。

“萧指挥,可知将军为何让你亲自来冒险?”

“为何?”

“王将军昨日看到你练兵了,夜里向郭将军夸赞你有章法,将军看你年纪小,经验浅,想让你方方面面都学着点,好胚子得用真火炼,命我手把手带着你,若是有冒犯无礼之处,你多担待。”

“多谢,两位将军提携之恩,刘兄照顾之情,我铭记于心。”

“同袍兄弟,不瞎客气。”

刘廷让咧嘴笑了笑,又道:“不是吹嘘,这趟虽险,凭我们四人的马术,箭术,没几个南军能拦住。”

等了一会,树梢的阴影渐渐短了,北面忽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

“来了!”

萧弈向北面官道方向看去,只见数十骑南军斥候被从林子中赶出来,纵马向刘子陂狂奔。

他躲了这么久,都不知林子里有这么多人。

之后,密集整齐的马蹄声传来。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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