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钱谦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众人眼睛顿时一亮,对啊!他们差一点忘了王晋武这位次辅呢。自从皇帝调整内阁结构,用军中将领勋贵入阁占据一席之地后,内阁就不再全是文官了,而且这个规定由此而定,未来无论内阁怎么变化,勋贵将领必须要占内阁一个位子,这不仅是皇帝出于文武平衡方面的考虑,也是为了在内阁放一个军方的人,在遇到关于军事方面的问题时可以有更全面的判断和决策。
王晋武是目前大明军方第一人,尤其是王晋武战功卓著,他虽是勋贵,可却也是靠着自己本事一刀一枪打出来的地位。尤其是之前辽东一战,王晋武作为主帅指挥若定,一举解决了困扰大明长达三十年之久的建奴问题,不仅收复了辽东,还彻底灭掉了盘踞辽东的建奴,此功甚大,可以说同灭国之功没什么区别了,也正因为如此,王晋武不仅内阁排名升为次辅,更由宁山侯进国公之爵,世袭罔替。
虽然首辅洪承畴和阁老杨嗣昌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可他们带兵时仅只是统筹和判断大局,具体的战事依旧要依仗下面的将领去落实。但王晋武不同,他不仅是将领,更是统帅,战阵经验丰富,在军事上的判断力也是所有人所佩服的。
“吾必奎不足为惧!”既然钱谦益询问王晋武,王晋武也不能不回答,想了想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杨嗣昌露出喜色,钱谦益脸上微微一僵,而范复粹和孔贞运神色疑惑,不明白王晋武为何如此判断。
正当钱谦益忍不住要追问的时候,首辅洪承畴说话了。
“次辅为何如此判断?可否仔细说说?”
王晋武点点头,当即道:“吾必奎叛乱其实早有预兆,锦衣卫那边提前察觉了他的异动,再加上前几年普名声之事,吾必奎同沐天波的关系已没了调和的可能,故此他叛乱并不意外。”
“之前沐天波来京,陛下就曾经提醒过沐天波,让其注意吾必奎。沐天波又不是傻子,对于吾必奎的异动也早有预料,而且据我所知,沐天波早就想解决吾必奎了……。”
说到这,钱谦益忍不住要开口,却被洪承畴摆手打断,示意王晋武继续往下说。
王晋武道:“以我看来,沐天波回云南后没有第一时间向吾必奎下手是个问题,如换成是我早就提前动手了,如何能让吾必奎从容布置,抢先发动呢?而如今之局也在吾必奎先动了手,打了沐天波一个措手不及,由此沐天波过于大意,或者太过自大的责任是跑不了的。”
“可就算这样,吾必奎的叛乱也成不了气候,更不可能成为第二个杨应龙。”
“这是为何?如今吾必奎手下有五万大军,兵峰极盛,半月中就拿下了这么多州县城池……。”钱谦益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王晋武笑笑,对钱谦益解释:“钱先生不必着急,我既然如此说自然有我的道理。”
“首先说吾必奎本身问题,吾必奎原本是元谋土司,之后获罪丢了其职,后来因立功复职,但转为武定土司。这就同杨应龙有着不少区别,再加上他在武定根基不深,就算这些年经营,无论地盘还是人数都有限,哪里能和杨应龙可比?”
众人思索后微微点头,王晋武这个比较是对的。杨应龙可不是泛泛之辈,他是播州世袭土司,杨家在唐朝时期就在播州了,担任播州宣慰使,杨氏在播州根深蒂固,经营了二十九代人,而且播州的地盘可比区区武定大许多,杨应龙的实力也不是吾必奎能比的。
“杨应龙起兵,光其占据的播州人口就高达二百万,动员兵力二十万,其中还有三万骑兵。如此强大实力,怎能是吾必奎可比?所以吾必奎绝对成不了第二个杨应龙,诸位不必太过担忧。”
“可是次辅,您可别忘了吾必奎也有五万大军呢!”孔贞运提醒了一句。
王晋武笑着摇头:“他哪来的五万大军?以我看来吾必奎砸锅卖铁能凑出两万人马已是顶天了,至于五万之数根本就不可能,充其量只不过扯大旗号称罢了。”
“如是这样,那为何……?”
“孔大人是要问吾必奎为何这么短时间内连续攻破州县,兵逼昆明是吧?”王晋武问道。
见孔贞运点头,王晋武轻松道:“刚才杨大人一句话说的没错,我觉得这应该是沐天波的故意为之,吾必奎突然造反打了沐天波一个措手不及,他手中兵力不足,如出兵作战根本挡不住吾必奎的主力,假如沐天波在前线战败,那么整个云南局势就会崩溃。在这种情况下,主动示弱,放弃前线一些州县城池,让吾必奎派兵占领,把手中兵力收缩回去,守护昆明,争取时间,同时调集其他各部军队增援,这对沐天波来说是唯一的选择。”
“现在沐天波就是这么做的,而且吾必奎起兵后连续攻陷州县,虽士气大振,可同时所占州县也需他分兵驻扎,如此一来吾必奎手中兵力就此分散,能用在进攻昆明的军队就不多了。等到沐天波的援军抵达,就是反击之时,依我看,吾必奎败亡指日可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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