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以后靠你了
熟悉感涌入心底,陈言面色一颤。
“周路,你在这里等著我吗?”
陈言望向身前与身后,周路的身前有著数不清的跪地乾尸。
周路身后,却只有寥寥几具乾尸。
这些乾尸,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
周路的存在,仿佛是在模糊的时间长河上,给陈言定下了一个无声的坐標。
陈言越过周路的身体,看向周路身后的几具乾尸。
最后方,也是陈言当初面对乾尸时,见到的第一尊乾尸处。
那是两尊乾尸,一尊女乾尸抱著另一尊乾尸,將对方的脑袋死死的埋在了自己的怀里。
陈言蹲下身来,他看著那垂著脑袋的女子面庞,早已看不清容貌了。
但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出一些轮廓。
而对方怀里的,面部被其牢牢抱住,却是可以看到面具的一角。
如今的陈言,其实是意志神躯。
一直以来,不是肉身感应不到了意志。
而是意志感应不到了肉身。
之所以感应不到意志,是此地的恶意將意志神躯的意志死死的压制在了体內。
甚至,影响了意志神躯的意识。
这就是恶意的恐怖。
在他进入恶意乌云的一瞬间,恶意就將他的肉身控制,腐朽了。
这就是恶意的规则。
祂,会直接抹杀。
陈言肉身早已腐朽,属於恶意规则的抹杀也早已结束。
但陈言的意志还存在,还未死去,留在了此地。
好霸道的恶意,根本无法战胜。
“可你为何要到来。”
陈言看著已经变成乾尸的女子。
对方是一州之公主,心有天下,为何会为如此愚蠢之事到来?
陈言环顾著四周,那墙壁之上,一只只蕴含的邪恶的眼睛在凝视他,嘲讽他。
“恶意凌驾於一切之上,兔子从未战胜过白熊,但兔子……”
陈言低喃著,抬起右手,刺入自己的胸膛之內。
“从未灭绝。”
嗡!
刺目的金红之光自他胸口之內浮现出来。
不朽意志之辉如万道流霞燃烧著,將陆见夏与陈言已经乾枯的肉身包裹。
不朽!
不朽!
意志永远不朽!
哗啦啦!
这万道流光之中,响彻著青年的吶喊。
“我再也……不想这样了。”
“陈言,你能救救我吗?”
“我不敢死,所以我拼命的活著……”
…………
这一刻的他,再次想起了当初的泪水。
那是他第一次创建出横炼一道本源空间时。
望著焕然一新的云梦市,感受著没有恶意的另一个空间。
晋升本源境的陈言第一次眼角浮现泪。
他好像在那本源空间之內,看到了周路与自己的妹妹周佳怡,他们无拘无束的生活著。
那时的陈言在想。
如果,自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该多好啊。
意志陈言开始涣散,身躯开始模糊,滚滚的不朽意志注入自己的肉身之內。
溢散的不朽之辉,亦是包裹了已经成为乾尸的陆见夏。
难以形容的癲狂与酸痛混合在一起。
在死寂之中缓缓诞生。
陆见夏张大了嘴巴,想要尖叫,却是根本喊不出声。
她在无尽的绝望与痛苦之中被恶意彻底侵蚀,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这一刻,剧痛感再度袭来。
无尽的恐惧如潮水一般自陆见夏的脑海之中,可她无法喊出,甚至无法看见。
生理的一切器官早已被腐蚀殆尽,但此刻剧痛与思维的出现,却令陆见夏身体颤抖了起来。
仿佛是一只即將冻死的兔子一般瑟瑟发抖。
温热的液体自眼眶之內出现,不断的流出。
陆见夏发抖的频率也越来越快。
渐渐的,回忆出现。
当时的她,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吶喊之中,仿若一只扑火之蛾一般飞入恶意云雾之內。
她在无尽的漆黑之中,看到了冰意的尸体。
恐惧,绝望,悲伤,一切的一切將陆见夏吞没。
“世界不能失去你……”
她低喃著,终於在这个世人都觉得愚蠢的行为之下走向死亡。
连冰意都无法解决的恶意,她陆见夏又如何解决。
这是所有小说內,电影里,最降智的剧情。
她陆见夏是一州之公主,高贵无比,天生便拥有了使命。
她不该为一己之私去做那些不符合她身份的事情。
正如,她绝不能在看到万相岛惨状之时,对陈州提出异议。
陆见夏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但却有一个人,將她的行为斥责到了最污浊,最低贱。
冰意。
“冰意……”
陆见夏缓缓睁开眼睛,看著身前的男子,她怔了怔,看向四周诡譎而恐怖的场景,垂下脑袋。
在反覆感知过自身的身体状况后,开口:
“我好像不该进来,我捣乱了。”
陈言伸出手:
“你救了我,见夏。”
陆见夏又怔了怔,再度感知自己的身体,感知四周那恐怖的恶意。
当体內的剧痛与大脑內的惶恐渐渐散去,她握住陈言的手站了起来:
“我……,我好像进入了意志武道。”
她有些不肯定。
“嗯。”陈言点头,意志神躯溢散不朽意志,復甦了他的肉身与陆见夏的肉身。
还好陆见夏临死前也未变成古神兽,而且还有最后的一丝生机。
不然的话,陈言也復活不了对方了。
至於意志武道,则是陆见夏在復甦的过程之中,意志达到了巔峰,加之陈言的帮助,自然而然的进入了。
陆见夏垂著脑袋,她没有询问冰意是如何救了自己。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一双银眸之中闪烁著很多东西。
陈言的面色微变,牵著陆见夏向著走廊深处走去。
“去干什么?”陆见夏问道。
“直面规则。”陈言开口:
“直面恶意的规则。”
陆见夏身体微僵,有些侷促,但顾盼间,双眸之中还是流露出与生俱来的优雅与矜贵。
“你高看我了。”
“没事。”陈言低喃道:
“有我。”
“嗯。”
陆见夏肌肤胜雪,细腻如羊脂玉,她朱唇微微翕动,到了最后却是问出了另一句话:
“你是以不朽意志救了我?”
“嗯。”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陆见夏不再看向身旁墙壁上的眼珠,也不再看向跪伏在地板上的扭曲乾尸,她静静的凝视著陈言的背影。
“你有把握吗?”
“没有。”
陆见夏一怔,有些被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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