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巫风可汗却总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和藉口推脱,有时坚决不出兵,有时出兵了也只是敷衍打一阵就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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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嵩原本也是明確的激进派,可是前些天忽然脑疾復发,又痛晕了一次,从那之后便开始保持了沉默,不在两派爭执中参与了。

於是中军帐內天天爭论,矛盾日增。

今天也是,一场集议最终还是落了个不欢而散,各自离场。

寧嵩安静的坐在那里,望著图岩可汗满脸愤怒离席而走的样子,眼中暗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帐帘一掀,刚离去不久的巫风又走了回来,手中端著个托盘,脸上掛著歉意的笑容。

“相父,学生方才並非针对你老人家,只是从心而论,此时出兵必定將中了老哲赫之计。”

寧嵩微微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自知你有你的道理,但图岩终归是韃靼之主,你方才……”

巫风脸上带著笑容,却强势的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学生已將利弊明陈於他,是他钻了牛角尖,不肯听劝罢了,但学生並无所谓,他怒便怒了,又能如何?一个借他人之手復国的傀儡而已,呵!”

一声轻笑,满是嘲讽与不屑。

图岩可汗虽名为大汗,可整个韃靼大军的实权却不在他手中,巫风的话没有说错,图岩说话只是张嘴说话,並没有任何意义。

寧嵩沉默片刻,揉了揉太阳穴,淡淡道:“我知你素来都是有主见的,隨你吧,近日我这脑疾似是愈发重了,也顾不得那些了。”

巫风急忙將托盘上的一个燉盅端了过来,又拿了个小瓷瓶放在桌上,满是关怀的说道:“大夫说了,相父乃疲累过度,当益气补脑,这银耳莲子羹与益气丸万万不可断了。”

寧嵩看著那盅银耳羹,轻嘆一声道:“还是你有心,便是白儿还在世,那混帐也从未……”

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眼神中升起一抹忧伤,是又想起已经“不在人世”的寧白了。

巫风赶紧说道:“寧白若是在天有灵,必定也是不忍见到相父如此殫精竭虑导致身子垮了的,先赶紧服药,將身子调理好了要紧。”

寧嵩拿起瓷瓶,缓缓点了点头:“你说得是,我这身子已如此这般,再无端忧思,將愈发不堪,又何谈大业?”

说罢,他打开瓷瓶倒出一颗药丸来放入口中,咀嚼两下,又端起银耳羹喝了几口。

忽然,他的脸色大变,接著像是痛苦无比,眼睛猛的睁大。

噗!

一口银耳混杂著鲜血喷了出来。

巫风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搀扶,呼叫道:“相父!相父你怎么了?”

寧嵩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头一歪,晕厥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

巫风朝著帐外疾呼,只是转头的剎那,眼中闪过一抹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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