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老人抿了口茶,忽然正色道,"成了家就是大人了,遇事多想想家里。"

皱纹丛生的眼里闪著睿智的光,"眼下这形势...你更要谨慎。"

孙玄郑重点头,前世的歷史知识让他明白老人话中的深意。

窗外梨的影子投在老人脸上,明明灭灭。

座钟又敲响时,已是九点整,孙玄起身:"干爷爷,我给您把个脉。"

"把什么脉!"老人挥挥手,"我好著呢,上个月体检各项指標都好著呢。"

孙玄不由分说地拉过老人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强健有力,比半年前还要平稳。

他又检查了老人舌苔、眼瞼,终於露出笑容:"是不错,但安神茶还得继续喝。"

老人哼了一声,却乖乖让警卫员记下孙玄说的几味药材。

临別时,他突然从书柜深处取出个长条木盒:"送给你的。"

盒子里是把精致的匕首,乌木柄上缠著银丝,刀鞘刻著精细的缠枝莲纹。

孙玄认出这是老人年轻时的心爱之物,据说曾救过他的命。

"太贵重了..."

"屁话!"老人帮他把盒子塞进包里,顿了顿,他声音突然低下去,"你们...常回来看看。"

孙玄点了点头,“干爷爷,我知道了。”

警卫员开著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送孙玄回招待所。

路过天安门时,广场上的標语牌在车灯下一闪而过,警卫员突然说:"首长这半个月睡得很少。"

孙玄握紧了手中的木盒。

"自打你上次寄来的安神茶喝完,夜里总醒。"警卫员嘆了口气,"昨儿还念叨,说孙小子是不是把他忘了。"

孙玄胸口像压了块石头,重生以来,他忙著改变命运,却忽略了这位疼他的老人。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他使劲眨了眨眼。

"那明天...?"

"放心。"警卫员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首长说去就一定会去。"

车子停在招待所门口,警卫员递来张纸条,"以后直接打这个电话,我隨时接。"

拎著木盒上楼时,孙玄在楼梯拐角撞见抽菸的父亲。

孙父看了眼他手中的东西,什么也没问,只是按灭菸头:"你娘等你半天了。"

房间里,孙母正往红布袋里装红枣生,见儿子回来,忙不迭从枕头下掏出对金鐲子:"明天给菁璇戴上,咱老家规矩..."

孙玄把干爷爷给的红包放在母亲手里:"这是干爷爷给的。"又取出那把匕首,"这个也是。"

孙母捧著东西,半晌才道:"明儿...那位真来?"

"来。"孙玄重重点头,"他答应的事,从不食言。"

孙母双手合十念了句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找起来:"得把最好的茶叶找出来。"

“娘,你就別找了,叶家那边会准备好的,等过几天我们去干爷爷家,你们再准备东西吧。”

孙母和孙父都激动的点著头,他们能见到那位就已经很荣幸了,更別说能去那位家里拜访了。

夜渐深,招待所的灯光次第熄灭,孙玄躺在床上,听著父母均匀的呼吸声,摩挲著匕首盒上的纹路。

明天这个时候,他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干爷爷的出席,父母的祝福,叶家的认可这一切在前世简直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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