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上,先是冒出个鬼似的鬼脸人,惊煞了客人,又跳上个凶神恶煞的道士,与鬼脸人在台上廝杀起来。
你说廝杀也就罢了。
无论死了谁,大娘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可为啥偏偏要绕著她来?
只见著,鬼脸女贴在胡大娘的背后,忽的旋身从大娘肩上探出小半个身子,短剑直戳道士眉心。
道士闪身避开,反手一剑,还以顏色。
但鬼面女却身形一缩,又藏回了胡大娘身后,把大娘的脖子留给了剑锋。
可那道人只手腕一抖,手里的剑好似一条活物,扭开身子,盘著大娘的脖颈绕过去,剑尖“嘶嘶”有声,追著鬼面人“咬”了下去……两人如此你来我往,绕著胡大娘好比两只穿蝴蝶绕著藤,一连攻杀了十数剑。
被剑锋环绕的胡大娘愣是一根汗毛没伤著!
可即便如此,那一次又一次剑刃擦著皮肤掠过的森冷,在周身暴起的密集的剑锋绞杀交击的脆响。还是浸得她骨头髮寒,嚇得她面色惨白。
奈何,手里还杆子,杆上还有女儿们。
她是逃不了,也不敢动弹,只好僵住身子闭起眼来,“呜哇哇”乱叫。
俄尔。
耳边爆豆一般的剑锋交鸣忽然消失。
她眼皮虚开条缝一看。
娘咧!
鬼面人一抹烟似的飘上竹竿,道士猛然跳起紧追不捨。
大竹竿顶部本就连著许多小竿,这俩一上去,顿將小姑娘们逼退到小杆子尾梢,上天无路下地无梯,像离了巢的雏鸟,悬在稍上瑟瑟发抖。
两人却只管斗剑拼杀,將上面装饰的绸带、彩灯、束一一搅烂,连带著討赏的那盘果子也给打落下来,落进了水中。
胡大娘心疼不说,关键是她本就辛苦了大半夜,现在杆子上又添了鬼面女和李长安这號大汉,顿时就吃力不足,手臂一软,连带竹竿上一歪。
有个嚇呆的小女娃子猝不及防,竟是从竹梢上跌落下来。
本著“隔岸观火”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画舫上的突变非但没有打消两岸观眾的热情,反倒吸引了更多的看客聚拢上来。
什么杂耍歌舞,哪儿有真刀真枪砍人好看?
可冷不丁的。
小姑娘从二十来尺高的地方栽落下来,眼看就要香消玉殞、落个脑浆迸裂。人群顿时发出一声齐齐的惊呼。
胆子小的已然捂住眼睛,不敢直视即將发生的惨案。
在这时。
缠斗中的道士忽的舍了鬼面人,从竹竿上猛然跃下。
千钧一髮之际,堪堪赶到,抄起小姑娘平安落地。
人群这才按下心肝,齐齐吐出一声。
“呼……”
可这口气还没吐完,又突然收紧拔高。
原是那鬼面人將小竹竿一一切断,上头的小女娃子顿如下饺子,尖叫著纷纷坠落下来。
底下。
胡大娘尖叫起来,撒开杆子,作势要去接,可这八个人她一双膀子如何接得过来?
只能眼睁睁看著,辛苦养大的女儿们就要命丧黄泉。
道士已然再度出手,连续纵跃之间,肩提手扛把几个小姑娘全给接住,放回甲板。
母女几个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不必多说,李长安回头一望,竹竿倒在水中,趁著李长安救人的功夫,鬼面女已然躥上前面的一艘画舫。
道士扯下身上还在闭眼尖叫、八爪鱼似的盘在他身上的小娘,一把塞给迟疑著上来道谢的肥壮妇人。
纵身一跃,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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