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姿笔挺如松,肩膀宽阔,是那种老一辈人看了都会夸一句“好后生”的標准体魄。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浓眉大眼,透著一股坚毅和沉稳。

他的眼神不像王斤那样四处张望,而是沉稳地、迅速地扫视著环境,目光精准而克制,带著一种与他年龄不太相符的审慎和洞察力。

他手里提著的包袱綑扎得一丝不苟,边角分明,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桿经过严格校准的標尺,沉稳、可靠,却又隱隱透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王小小心里嘀咕,这样的男人会是东方葛朗台,吝嗇鬼、守財奴???

王小小心里对这两人的第一印象已经有了底。

王小小快步迎了上去:“斤姐!煤哥!”

王斤看到她,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洪亮,带著山里人特有的敞亮,“小小,可算见著你了!这县城可真大!”

王煤则微微頷首,看到王小小脸上,突然提著王小小的后脖子衣服,上下提了提,声音低沉而清晰:“小小,你离族里差不多两年了,才重了五斤,太少了。”

王小小握紧拳头,毕竟她和王煤在一个族里,但是年龄相差8.9岁,玩不到一块。

王小小阴森森说:“哥,活腻了吗?”

王煤一本正经说:“我爹叫我问的。”

王小小额头青筋暴起,面瘫脸挤出笑容:“路上辛苦了,走,我们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王斤坐在边斗里,兴奋地看著沿途的风景,不时发出惊嘆。

王煤则坐在王小小身后,手稳稳抓著王小小肩膀,身姿挺拔,即使在顛簸中也保持著一种奇异的稳定,一路沉默。

回到二科,先去楚队长那里登记,楚队长安排了警卫员在西北院子设置警卫员站岗。

王小小知道,这是保护也是监视,毕竟王斤和王煤来到二科。

楚队长慢条斯理说:“小小,你两位家人,不能离开你西北院子,离开,必须是从你的科室那里到大门卫这条正路,乱走直接抓。”

王小小敬礼:“是,王小小服从安排。”

回到那间打通了的屋子,王漫、军军和丁旭都在。

王小小把王斤拉到车间,决定单刀直入。

王小小:“斤姐,冯家那边,冯志刚同志的情况,族里都跟你说了吧?”

王斤的脸微微泛红,但眼神很坦然:“说了!当兵的,是保家卫国的英雄!八叔也说他人品靠得住。”

王小小仔细说:“冯志刚今年33岁,参加过51年战爭,是最可爱的人,现在是集团军参谋部副处长,未婚,没有谈过,长相比较凶,但是人绝对没有问题。你能做到:

第一守得了寂寞吗?冯志刚身处集团军参谋部,战备、演习、值班是常態,长期缺席家庭生活是必然。

我要求你在心理上必须独立和强大,家里大小事必须你来完成。

第二,孝顺他对父母,同样我也会让冯志刚必须孝顺姑姑;

第三,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这个事业,可以是在家照顾老人,种植菜,打理好生活,必须要让自己有事情做。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爹陈世美,你不会向著你爹了吧!?”

王斤看著王小小,眼神清澈而坚定:“小小,我先回答你第四条,我娘和王爹私奔,没有领证,我爹在城里跟別的女人结婚,我写信给二伯,四伯带我回到族里,在公社报户口,写著我娘守寡,我爹已死。”

她顿了顿,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爽朗,“我力气大,能干,里外都是一把好手,肯定能把日子过好,不给他拖后腿!只要他人正,他不对不起我,我绝对忠於他!”

王小小看著王斤那双毫无阴霾、充满了对未来的篤定和信心的眼睛,心里忽然就踏实了。

这是一种源於自身力量和朴素价值观的自信,不需要太多权衡和算计。

秀姑姑软弱,但她的女儿,骨子里却带著王家人该有的硬气和明理。

“好!!!”王小小:“姐,他敢对不起你,我们王家一定把他那身皮给脱了,他家敢蹉跎你,我就把他家的屋顶给掀翻。”

王小小也笑了,用力拍了拍王斤结实的胳膊,“姐,你有这心气,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带你去见冯家人!姐,我是你娘家,只要你没有错,我就护著你。”

王斤用力回握王小小的手,眼圈微红但笑容更盛地说:“有娘家撑腰,我心里就更有底了!”

王小小:“对了,姐,希望明白,那群上个战场的兵,很多会拿出十分之一、二的津贴,用来资助死去的战友,你怎么想?”

王斤:“只要是十分之一、二,我可以接受,哪怕是十分之三,我也接受,但是只能这么多,再多我不能接受。”

王小小点头:“我爹和亲爹爹基本是15%到20%。”

王斤笑著说:“我们能活,他对战友永远回不来了,能帮就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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