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韩大学士不愿去呢?”就当韩爌急的都要跳脚之时,周应秋的追杀又进一步。

你这是不愿为朝廷出力了?

“我,我。”

眼神闪烁,韩爌连连想要开口,但就是说不出接下来的字。

这活儿能接吗?接不得。

他今天一旦接了这改孔庙规制的活,那明天整个士林就认为他是叛徒了。

王在晋奏本中的后半段,看似是在说孟子学生都有皇恩,而孔子学生没有。

但其本质上,是想要削了孟子家的皇恩,是要打击裙带关系。

而东林与晋党,最是会搞裙带关系。

若是他去做,那其他的东林和晋党之人会如何看他?

你今天能削了先圣的裙带,明天就能抛弃我们啊。

而且,孔家就是清流捧起来的招牌,你现在跳出来砸大伙儿的招牌,你想怎么死?

但若是不接,那吏部尚书周应秋现在就能办了他。

“下官愿去。”

心里挣扎了许久之后,韩爌一咬牙,躬身道。

“那就好,我还以为韩大学士不愿为国分忧呢。”

见到韩爌服软,周应秋摇了摇头,有些失望的到。

“。。。”

听到周应秋的话,在场众人的脑门上纷纷闪过一丝黑线。

你失望个锤子啊。

要不要将朝堂倾轧表现的这么明显。

“咳咳,山东孔庙违制之事,由韩大学士去处理,再好不过。”

对于周应秋的行为,毕自严有些看不下去,当即咳嗽一声,打断道。

周应秋的这种明着打击政敌的行为,真让人看不下去。

不过他也知道,周应秋的这种行为,只要你别私底下拉帮结派,将事情放在明面上,皇帝是个默许态度。

“但王在晋所说的恩荫之事,诸位有何看法?”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听到毕自严的话,袁世振开口到。

“孟圣后人,五经博士孟承光,闻香教造反后,组织民丁协守邹城,城破后阖府为国尽忠,而曲阜。”

说到这里,袁世振突然改口。

“而鲁县那边,直今还没个消息,现在说这些还太早。”

“而且,孟家前脚就为大明尽忠,后脚朝廷就削了其家恩荫,却也显的朝廷不体面。”

“那就派人南下,去看看。”

闻言,毕自严点了点头道。

袁世振说出了毕自严等人的担忧,削是要削的,但不能现在就削,毕竟孟府都被攻破,孟承光也死于贼了。

要削,也要有个合理的理由来削弱。

“此事就这么定下了,我这就写奏章,请陛下朱批。”

看了眼在场众人,见到没人反对后,毕自严提笔,开始默写早已备好的奏疏。

在大殿中好不容易等到毕自严写完,众人都用了印,有专人送往南海子后,一群人才散了。

“来者不善啊。”

双手背在身后,走在去翰林院的路上,韩爌心中郁郁。

东林都让针对成什么样子了,这些人居然还是不肯放过,一定要斩尽杀绝。

越想,韩爌心中就是越气。

然后,他一转头,就看到了老神在在,步伐矫健的叶向高。

“叶公,您就没个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难不成韩大学士觉得,此事该由我去?”

抬起眼皮看了眼韩爌,叶向高皮笑肉不笑的问到。

他是福建的贫苦人家出生,当年闹倭祸,他娘逃难途中在厕所将他生下,一直到戚继光率军平倭后,他们一家才得以返乡。

他全靠命大,才能做到内阁首辅,那都不是家里祖坟冒青烟,是炸了。

在他一路向上爬的过程中,见过了多少的人情冷暖,见过了多少的生死离别。

更别说现在南直隶那边在做什么,他这个东林魁首不是不清楚。

东林书院僭越一案,至今都还没定案。

多少与他相熟的高门大户被锦衣卫破家毁门,送去辽东。

多少暗中资助他金银财货的商家被宫内收编。

如今的叶向高,是一点儿都没有继续在政治上掺和的念头,只想将家势传下去。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听到叶向高的话,韩爌眉头跳动了一下,连忙道。

“我也知道山东之事麻烦,所以也不想去啊。”

“廷议出的结果,你不遵守,是想犯国法了?”

闻言,叶向高却是不上钩,一点儿都不给韩爌出主意。

“好自为之,国事为上。”

看着韩爌,叶向高给出了自己的忠告,而后上了马车。

“嘿,我把你个老厕头。”

看着叶向高远去的马车,韩爌咬着牙心中骂道。

叶向高因为是在厕所出生,所以乳名叫厕。(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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