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忧什么,心忧朕看不到都察院送上来的那些通篇假、大、空的奏疏吗?”从袖中拿出了几本奏章,甩在了黄道周的脸上,朱由校冷笑着问道。
“朕看你是新科进士,不想和你一般见识。”
“滚去地方上巡视一圈后,再来和朕说神什么仁义道德,说什么以德治国。”
对黄道周说完,朱由校转头看向在场的其他官员们道。
“通政司想来都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需要到各省去,对各省、府、县的消息进行收集,以供朝廷参考。”
“朕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证实,你们是我大明的耳目之臣,是朕的耳目之臣。”
伸出手指了指在场还跪着的众人,朱由校大声道。
“否则你们就是一群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从今往后,各道监察御史就不用存在了。”
“陛下!”
听到了皇帝的话,在场的一众言官纷纷瞪大了眼睛。
他们只是不想去地方上,怎么还弄的皇帝说他们都是废物呢?
这现在要是再不去,导致了御史编制被撤,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恨死他们。
官场上,向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这要是弄的朝廷少了上百“御史”这种位卑权重的官帽子,他们可真的就要青史留名了。
“陛下。”
就在这时,毕自严拱手向皇帝道。
“太祖高皇帝设科道、御史言官之时,令其职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
“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
“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
“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进用者,劾。”
说到这里,毕自严转头又看了眼在场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道。
“凡御史犯罪,罪加三等,有赃从重论。”
“他们有罪无罪,让他们自己说。”
闻言,朱由校看着在场的官员,冷哼一声,打断了毕自严接下来的话。
毕自严的核心意思无非是惩罚可以,但千万不能撤编。
撤编的后果太大了。
“他们到底有没有做到他们的职责。”
为天子耳目之臣。
御史的第一责任,是听,是探。
但是这些人,将御史的职责发展成了规劝,发展成了喷人,喷尚书、喷首辅,到了最后喷皇帝。
然后就没得喷了。
“大明的科道言官,让朕,很失望。”
看着甩袖离去的皇帝,毕自严叹了口气,放下了举着的手。
他想要挽回御史的动作,并没有让皇帝回心转意。
来到毕自严的身后,周应秋小声的到。
“陛下生气了。”
“嗯。”
闻言,毕自严只是简单的哼哼了一声。
明显,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见状,周应秋也不意外,继续开口道。
“不过,陛下让御史去地方之事。”
说着,转头看了眼毕自严,周应秋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总让我觉得,各道监察御史在将来,都无法回到朝堂上了。”
“。。。”
翻了个白眼,毕自严转身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皇帝对大明体制动的刀子,又不差这一刀,你觉得有什么用。
“不打廷杖了,总是让人觉得缺少了什么。”
看着已经有御史失落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徐光启有些不适应的对身边的孙如游道。
“嗯,是给人一种缺少了什么的感觉。”
点了点头孙如游对徐光启的感觉表示了赞同。
“往日里,言官挨了廷杖,他们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甚至能在清流里扬名。”
说着,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同时都离开了北红门。
站在队伍的边上,看着大部分的科道言官们都开始离去,韩爌的神色显的有些落寞。
过去的玩法,在如今的大明,已经行不通了,需要开发更适合如今大明的玩法。
看着周围渐渐都离开的人,御史李瑾左右看了看,再看看还跪在地上的黄道周,只能咬了咬牙,最终跺脚离开。
这朝天阙,玩的就是一手法不责众。
但如今的皇帝,走的是法要责众的路子,再这么继续下去,恐怕自己也要搭进去了。
终于,承天门之前,只留下了那个依旧还跪在正门外的新科御史。
此刻,除了负责守卫的城建营士卒外,再无言官在此逗留。
看的出来,都怕啊。
“陛下。”
身边人来人往,但黄道周却被冻的瑟瑟发抖,丝毫感觉不到温度。
“这人怎么办?就这么饿死在这里?”
站在北红门的里面,看着外面的那个独特的人影,负责统领城建营的钱世桢开口问道。
“扔去劳改营,让他在哪里吃上几天的苦,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闻言,刘时敏沉默了一下后,开口到。
“五天,就五天。”
“五天之后,你派人将他送回京城。”
“好。”
闻言,钱世桢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刘时敏的处理方式。
哪怕死劳改营呢,都别死在北红门外面。
晦气。
听到了刘时敏对如何处理黄道周的汇报后,朱由校点了点头。
大明的监察御史、给事中们,还没有烂透,他们还有热血。
今天的黄道周就证明了这点。
但是在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狗东西,在扇阴风,点鬼火,对这些人进行鼓动。
而且这种事情还查不出来。
不过,往里日,大明的御史们只能根据街面上的风闻,向皇帝奏事。
希望这次他们出京,能看到一些他看不到的东西。
起码不能再如此轻易的聚集到一起。
你好歹学习一下官场狗斗术啊。
这种一串联就能别串上去的蠢货,他是真的杀都不好意思杀啊。(本章完)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