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如今,有什么好的法子?”

“。。。”然而,回应毕自严的只有沉默。

在很多人眼里,南直隶不种粮多少年了,不久时不时的搞个粮荒之类的事儿么,不打紧。

沉默了一路,一直出了承天门,都没人再开口。

“袁尚书。”

从承天门侧门出了紫禁城,毕自言突兀的叫住了户部尚书袁世振,开口道。

“今岁朝廷税粮必然减少,又是一个亏空年。”

“若是有时间,你再与陛下商谈一番税务之事吧。”

“。。。好。”

听到毕自严的话,袁世振沉默了一下后,点了点头。

“加征杂项银吧。”

“。。。”

听着两人简短的对话,在场的众多官员们对视了一眼,沉默着离开。

这俩货,怕不是搁这儿唱双簧,给外面放风声呢。

这现在说商议,恐怕都不知道商议了几轮了。

果不其然,退朝没一个时辰,内阁首辅毕自严,户部尚书袁世振,再加上一个河道总督汪应蛟,就被召至了西苑。

“周永春在保定巡抚的位置上,做的怎么样?”

换了一身宽松的道袍,仿佛是请了嘉靖上身,朱由校坐在禅房之中,看着进来的三人在椅子上坐定之后问道。

“启奏陛下,保定巡抚治下,近些日子没有出现大的动荡,朝廷的一些新政,也在逐步推行之中。”

闻言,毕自言当即拱手汇报了起来,将保定巡抚治下的一些事情给皇帝说了起来。

“周永春是个有能力的人,现在既然已经在保定巡抚的位子上坐稳了,就顺道改制吧。”

闻言,朱由校舒了一口气,开口道。

“北直隶诸府,除了顺天、天津、永平三府外,其他诸府,全都裂出去,划归河北道。”

“废保定巡抚之职,让周永春做河北黜置使。”

“陛下,北直隶裂省,事关重大,为何不在廷议之时宣布?”

听到皇帝的话,毕自严皱了皱眉头。

大明两京一十三省,从京裂出一个省这种事情,有皇帝在场的时候宣布好一些。

而且,指不定还有多少人反对呢。

毕竟这种行为某种程度上说,是分了龙气。

“廷议上宣布,朕是嫌骂朕的人少吗?”

听到毕自严的话,朱由校笑了一声。

“稍后,朕就下旨,让礼部准备新的印信吧。”

“臣等遵旨。”

见皇帝决定已下,三人也不好再劝,只能拱手应下。

不过,这裂河北道的事儿,早就已经有了定论,周永春上任之初配官员的时候,就是按照省来配的,现在也只是做一个宣布。

“国朝之初,太祖高皇帝鉴于前元重税苛民,故此定税之时,乃是千年之最低,不过三十税一。”

“国家重农抑商,本应该是轻田税,重商税,但两百年下来,商税没加多少,田税是年年有加。”

“如今南直隶那边更是已经弄的粮都没多少人种了,这种事情,必须要解决了。”

将两只袖子拢了拢,朱由校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三人道。

“臣复议。”

听到皇帝的话,毕自严三人都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止是商税,还有工税。”

三人对视了一眼后,袁世振开口到。

“工商之税过低,百姓逐利而行,种地之人自是也跟着少了。”

资本的发展,都是工商业从农业上抢人开始。

封建时代的根本是农业,而农业的根本是男丁,是劳动力,如果大量男丁从事工商业,自然就会造成农业人口流失,导致田地荒芜。

商鞅强调重农抑商,王安石搞青苗贷扶农,张居正清丈田亩,都是想要固本培元,稳住基本盘。

但基本盘要稳,同时还要削弱商业的发展,这就需要重税抽利,否则你就算是稳住了基本盘,被侵蚀的部分还是回不来。

不过,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商税的事情要先打个样。

袁世振的话音落下,毕自严却是摇了摇头道。

“国朝商税繁杂,又无一个统筹衙门,想要加征商税,怕是不易。”

“想要加征,就先要重定商税类目才可。”

大明的商税,分为住税和过税。

住税主要有官店钱、塌房税、市肆门摊税、落地税、牙税、契税、酒醋税、屠沽税等等。

而过税主要是钞关税、抽分税、门税、淮安四税等等。

“盖缘三十年来,官吏多缺,更署不当,上袭姑息之政,下徼数赦之恩,法纪陵夷已非一日。”

就在这时,汪应蛟摇着头道。

“若想多得商税,必补朝廷缺额,除姑息之弊,免滥予之恩,朝廷施以严刑峻法才可。”

抬起一只眼皮瞅了一眼汪应蛟,朱由校默不作声。

汪应蛟对商税征不上来的原因总结就两条。

第一,朝廷没人可用,对商税不到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二,皇帝滥恩。

且不说那些挂着各路勋贵车牌子的商人,大明时不时的就将钞关征收之权赐给自家亲戚这毛病,就得先改上一改。

这话,就有些骂皇帝了。

“怕是不易吧!”

听到汪应蛟的话,周应秋摇了摇头。

有人说他是酷吏,但这管河道的老头儿,比他还酷吏。

“军权在朕手中,谁敢放肆?”

舒了一口气,朱由校冷笑一声。

“重新拟定商税,重点放在关税和坐税上。”

“坐税,就是针对坐商的店铺征收经营税,只要铺子在,这笔税稳定而有征收方便。”

“关税,过关之税,针对路途行商的税收,主征一个积少成多。”

关税征的最爽的,就是螨清的厘关和海关了,后期的螨清全靠这个养活。

这两种商税,是最简单最直接的,必须征收。

“可是。”

皇帝口中的两种税,众人自是商议过多次,但最终都拿不出一个好的管理方案。

看到三人的为难之色,朱由校有些不耐烦了。

商税的事,三人都说要加征。

但怎么加征,三人却是给他半年多了,都拿不出个好的办法。

当即,朱由校就选择了掀桌子。

“这事儿户部能不能办,不能办朕就再设一个衙门。”(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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