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说完,不等徐奉年回应,转而问道:“这位可是徐渭熊小姐?”

“渭熊见过李焕先生。”

徐渭熊拱手致意。

“久闻小姐才名,今日一见,方知传言有误。小姐岂止是才女,分明是巾幗英杰。”

李焕笑著奉承道。

徐渭熊谦逊道:“先生过誉了,渭熊愧不敢当。与先生的成就相比,渭熊不值一提。”

“小姐何必自谦?单凭您所创的围棋十道,便已远胜於我。”

原本大离围棋仅有十七道,徐渭熊嫌其乏味,改为十道。谁知此举竟受天下文人推崇,十道围棋渐有取代十七道之势。而这不过是她隨手为之。

“围棋十道岂能与先生的治国十策相提並论?我曾研读先生大作,治国十策方为大贤之论。”

两人互相推諉,听得徐奉年连连摇头。

不多时,徐脂虎整理好衣衫走出营帐,见徐渭熊在场,淡淡道:“你怎么来了?”

“呵,若非听闻你被人逐出家门,怕你一时想不开,我才懒得跑这一趟。”徐渭熊冷笑。

“哦?”徐脂虎挑眉,“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一切安好,你可以回去了。”

“你说回就回?我岂不白跑一趟?”徐渭熊反唇相讥。

“那你想怎样?”徐脂虎笑问。

“我累了,要歇息。”

话音未落,徐渭熊已掀帘入帐。

帐外只剩李焕与徐奉年二人。李焕低声问:“她们姐妹关係一向如此?”

“向来如此。”徐奉年揉了揉眉心。

“原来如此。”李焕瞭然。

“习惯就好。”徐奉年拍拍他肩膀,“喝酒去?”

“喝酒?”李焕略显诧异。

“你治好了大姐,我总该谢你。走吧,新酿的绿蚁酒,正好尝尝。”

徐奉年不由分说揽过李焕肩头。

李焕回头看了眼营帐:“那她们……”

“无妨,明日便和好了。”徐奉年拉著他大步离去。

帐內,

徐渭熊蹙眉嗅了嗅,冷声道:“你这帐中怎有股怪味?平日不开窗通风么?”

“睡不著就滚回你的上阴学宫去。”

徐芷虎强压著心头慌乱。

方才仓促收拾了营帐,却掩不住那股曖昧气息。

“褻衣藏被子里作甚?”

瞥见薄被带出的红色褻衣,徐芷虎怔了怔。

“我乐意。”她笑得眉眼弯弯。

“与人私会了?”徐芷虎挑眉追问。

“可不是?嚇得我衣裳都来不及收。”

她半真半假地点头。

“莫非还想说李焕是你的入幕之宾?”徐谓熊冷笑。

“哎呀,这都瞒不过你。”徐芷虎抚掌轻笑。

“他若瞧得上你,我生吞了这褻衣。”徐谓熊讥誚道,“下回编谎用点心思。”

“爱信不信。”徐芷虎將褻衣甩上屏风,与徐谓熊同榻而臥。

夜半,徐谓熊猛然睁眼:“再乱碰,剁了你的爪子。”

“身段倒是养得不错。”徐芷虎吃吃地笑。

“无趣。”徐谓熊翻身背对,半晌忽轻声问:“回府后有何打算?”

“养几十个面首,夜夜快活。”徐芷虎眨著眼。

“不怕父王抽断鞭子?”

“他捨不得。”她篤定道。

“不嫁了?”

“北凉凤心里装著北凉,装著你们,再装个李焕——”她忽然咬住舌尖,“咳,总之容不下旁人了。”

“隨你。”徐谓熊沉默片刻,“自己拿主意便是。”

待身侧呼吸渐匀,徐谓熊起身轻嘆,却未瞧见徐芷虎唇角狡黠的弧度。

晨光初现时,李焕踉蹌出帐,浑身酒气熏人。

“先生昨夜饮了多少?”徐芷虎蹙眉。

“记不清了。”他揉著额角。

“给先生盛粥。”她吩咐丫鬟,声线温柔,“宿醉伤身,暖胃最好。”

李焕正要道谢,忽见徐谓熊等人目光古怪,急忙正色:“多谢大小姐体恤。”

“父王再三叮嘱要照料先生。”她垂眸掩去异样,“若出差错,我们万死难辞。”

徐谓熊心中暗自思忖。

她对徐芷虎的性情再了解不过。

即便是徐嘵也未曾得到她这般关切,莫非……她对李焕有意?若真能成,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徐谓熊开口问道:“先生昨夜饮的是绿蚁?”

“正是。”李焕点头。

“先生觉得北凉的绿蚁酒如何?”徐谓熊继续追问。

“绿蚁醇厚浓烈,甚合我意。”李焕毫不犹豫地回答。

“绿蚁乃我北凉名酒,府中藏有数十坛陈年佳酿,先生若不嫌弃,待回北凉,我愿悉数相赠。”徐谓熊笑道。

“那再好不过。”李焕面露喜色。

“先生可知绿蚁酒名的由来?”徐堰彬忽然插话。

“愿闻其详。”李焕摇头。

徐堰彬笑道:“说来这名字还与小姐有关。早年绿蚁在北凉不过是无名散酒,上至王爷,下至士卒皆爱饮。某日王爷命人打酒佐餐,小姐觉得北凉王饮散酒有失体面,便以『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中的『绿蚁』二字为其命名。自此,此酒便有了绿蚁之称。”

眾人闻言,皆恍然大悟。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李焕轻声吟诵,“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好酒,当真是好酒。”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徐谓熊细细品味,赞道:“先生这两句如画龙点睛,为绿蚁赋魂,妙极。”

眾人纷纷附和。

“是小姐开篇绝妙,我不过隨口接续。”李焕谦逊道。

“若先生只是隨口,那我这开篇岂非不堪入目?先生莫再推辞。”

“岂敢岂敢。”

见二人互相推諉,眾人顿觉早膳索然。

大雪龙骑兵再度起程时,李焕应徐谓熊之邀对弈。

车厢內檀香繚绕,座无虚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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