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零工,混口饭吃。"

"眼下有活计吗?"

"还没,说好了下午卸车,等人凑齐。"

咕嚕——

空荡的胃袋发出响亮的抗议。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刘强笑道。

男人吃得很香,萝卜馅包子在他嘴里嚼出了珍饈的滋味。他抬头憨厚一笑:"够了,包子挺好,里头还有肉呢。"

说著掰开包子给刘强看。

刘强定睛一瞧,嚯,还真有肉星子,不仔细看都找不著。

"成,那你吃著,我先走了。"

"谢了您。"

这不过是寻常街角的偶遇。此时的刘强还不知道,这个隨手的善举,將来会救他的命。

天色將暗未暗,离家只剩几步路。今天他想早些休息,让紧绷的脑子鬆快鬆快。

他本不是外向的人,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社恐。平日的八面玲瓏,不过是角色需要的表演。

演久了,难免头疼,得找机会偷个懒。

家门口常亮的灯今晚却没亮。

"灯泡烧了?"

他没多想,准备回去换新的。白炽灯本就不耐用,整天亮著更易坏。

踏上台阶,钥匙刚插进锁眼,脚下传来细微的碎裂声。低头看是玻璃碴,抬头见灯泡不是烧毁而是碎裂。

"谁家孩子砸的?"

正疑惑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还未及回头,一道黑影已扑来將他抱住。

寒光闪过,凉意刺入腹腔。

冰冷的刀刃刺入血肉,剧痛还未蔓延,一块手帕便蒙上了他的脸。

不到三十秒,药效发作,他陷入昏迷。

"动作快点!把人带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一分钟。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家门前蒸发。

与此同时,另一个身影出现在小板凳胡同1號院门口。他盯著锁孔里插著的钥匙,又瞥了眼破碎的灯泡。蹲下身,指尖沾起尚未凝固的血跡。

"还有余温......"

他目光如炬,沿著地面痕跡追踪,最终发现车轮印记,便循著轨跡缓步前行。

那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平稳行驶。在那个年代,能开上桑塔纳相当於后世拥有百万豪车。虽然时过境迁后它沦为新手练车工具,但性能依旧可靠。

车內的刘强毫无知觉。当他恢復意识时,已身处陌生的黑暗空间。

"头套......"

他试图挣扎,发现四肢被牢牢绑在椅子上。腹部的伤口不断渗血,衣裤都被浸透。失血导致体温下降,寒意阵阵袭来。

伤口极深,仅靠自然凝血已无济於事,急需缝合。

这是哪里?迷药的后劲让他思维混沌。从失血量和身体状態判断,应该还未远离城区。

但就算知道位置又如何?谁会来救他?

思绪翻涌间,一个名字浮现——陆天明。

作为地头蛇,自己確实威胁到他的地位。加上白天的羞辱,报复合情合理。

"他是要我的命,还是逼我让步?"

权衡之下,刘强寧愿选择后者。重生后的生命太珍贵,只要能活著,放弃一切都在所不惜。

他只怕遇上亡命之徒,那种人必定会榨乾他最后的价值再毁尸灭跡。

"吱呀——"

锈蚀的门轴发出刺耳声响,金属门板撞上墙壁。沉重的脚步声渐近,是个健壮男性。

刘强保持原状,静观其变。

"喂,醒醒。"

对方拍了拍他的头,见没反应便走开坐下。打火机响过,烟味瀰漫开来。

"嘖,这么不经折腾。"

生锈的金属部件、斑驳的铁门、开阔的场地、粗糙的水泥地面······刘强在脑中梳理著周遭环境的特徵,"这是城郊的废弃工厂?市区早就不存在这种场所了,究竟是哪座废弃厂房······"

他尝试在意识中构建京城周边地形图,推演可能的运输路线、交通工具、当前位置,以及脱身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绑架者不耐烦地掐灭菸头,大步逼近。

"啪"的一声,粗糙的手掌重重拍在刘强头顶,”嘿!还喘气呢?"

头套被粗暴扯下,露出张紧闭双眼的俊朗面孔。

"睁开眼!"

"不必。"刘强声音虚弱却清晰,”我没看见你的长相,你也不必担心我指认。直说吧,要钱还是报仇?"

"操!"

这番合乎逻辑的回应却意外激怒对方。隨著咒骂,火辣辣的耳光在刘强脸颊烙下鲜红掌印。

"最噁心你们这些有钱人,是不是觉得钞票能摆平一切?钱很了不起?嗯?"绑架者连珠炮似的发问,冷笑道:"再牛逼现在不也栽在老子手里?"

"你似乎很骄傲?"刘强突然反问。

绑匪重新点燃香菸坐下,"不该骄傲?你的小命现在捏在咱手里。"

"呵。"刘强莫名发笑。

"笑什么?"对方警惕地皱眉。

"想到件趣事。"

"死到临头还有心思乐?"

"呵。"

"又笑?"

"无奈罢了。"

"......"绑匪愣怔,"倒是看得开。"

"凡事总有缘由。既然找上我,想必做过功课。能回答我个问题吗?"

"说。"

"你,杀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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