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巴合提大婶,是阿肯大叔的妻子,她说阿肯大叔去城里了,我们可以在她家毡房休息,但是牧民们不太相信我们的医术。"张大山转头向顾清如翻译。

巴合提大婶摆摆手,让几人先进入毡房休息。

毡房外,牧民们看到有陌生人来了,三三两两聚在门口,低声交谈著,却没人踏进来。

因为阿肯大叔的关係,巴合提大婶热情的拿出奶茶招待几人。

大婶用铜壶给每人斟了奶茶,张大山却眉头紧皱。

"顾医生……"他压低声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任务完不成,马指导员那边……"

顾清如没有立刻回答。

她注意到老阿嬤煮奶茶时的小动作,时不时的揉搓膝盖。

"大婶,"她突然开口,"您是不是经常关节疼?尤其是变天的时候?"

张大山翻译后,大婶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她犹豫片刻,终於点了点头,嘴里嘟囔了几句哈语。

"她说……"张大山赶紧翻译,"说是老毛病了,下雨前疼得像针扎。"

顾清如:“我可以帮她医治。”

巴合提大婶闻言,有些犹豫。

她被关节炎困扰许久,一变天就疼痛难忍。

眼前这个小姑娘救过她的丈夫,医术很厉害,但是听说汉人的针会吸走人的魂魄……

这时,毡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一个哈萨克族男孩突然衝进人群,焦急地说著什么,手指向不远处的毡房。

巴合提大婶放下铜壶,著急忙慌的出了帐篷。

“顾医生,快,那个男孩说,那边有人出事了。”张大山对顾清如说道。

顾清如连忙背著药箱,走出毡房。

医疗队三人跟著人群急匆匆去了另一座毡房,毡房內挤满了人。

顾清如看见一个五六岁男孩躺在地上,正抽搐著口吐白沫,四肢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一位哈族服饰的老阿嬤用哈语尖声念经,往孩子额头抹黄油。

周围的牧民妇女发出惊恐的低呼,有人已经开始用哈语念诵祈福经文。

"这孩子是惊厥!"顾清如拨开人群,走上前刚要跪下来把脉,却被一只黝黑粗糙的手猛地拦住。

"汉人的药会吸走魂魄!"一位穿黑条绒袷袢的牧民厉声喝道。

张大山急急用哈语解释,

“这是我们连队的医生,这孩子是惊厥,她可以帮忙医治。”

毡房內围观的人群却骚动起来。

有人高喊一声,顾清如只听懂"胡大"二字,四周顿时响起附和声。

"够了!"一句声音如闷雷在毡房內炸响。

只见门口来的人是阿布都,他被几个年轻男子簇拥著走进了毡房。

阿布都上前一把攥住黑袷袢牧民的手腕,

"赛力克,你儿子的命比不上你的倔?"

“让这个城里来的医生试试!”

赛力克肌肉绷紧,却挣不开老人铁钳般的手,最后终於阴沉著脸退开半步。

张大山还没翻译,顾清如看赛力克退开了,立刻上前给孩子把脉。

確定病情后,她从针包里取出一枚三棱针,在灯焰上飞快一燎,对准孩子人中穴刺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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