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风雪大,別站在这风口里说话了。”陆临川压下心中思绪,“走吧,去你们院里坐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清荷闻言,眸中顿时漾开难以抑制的喜意,柔声道:“夫君肯来,奴家心里不知多欢喜。”

红綃也笑著福了一礼:“那妾身先去让小厨房看看,还有什么精细茶点,给老爷和姐姐备上。”

说著,便对清荷眨了眨眼,先行一步,带著自己的丫鬟向苑內小厨房方向走去。

两人一同转向“倚梅苑”。

院內虽不大,但布置得极为雅致,几株老梅疏影横斜,枝头已缀满细小苞,在雪中更显精神。

早有丫鬟见主人回来,连忙打起正房暖阁的厚帘子。

一股混合著淡淡女子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將外面的严寒彻底隔绝。

在暖阁中临窗坐下,炭盆里的银骨炭烧得正旺,散发出融融暖意。

红綃很快去而復返,亲自用托盘端来了新沏的香茗和几样精巧的点心,一一摆放在炕几上。

清荷则从一个小巧螺鈿匣子里,取出一封封口严密的窄小纸函,双手递给陆临川:“夫君,这是今日午后,周管事报上来的,陕西那边传回的最新消息。”

陆临川接过密函,就著明亮的烛火,拆开火漆,展开细看。

信中所用笔墨简洁,字字惊心。

他越是看,眉头蹙得越紧,脸色也愈发沉凝。

半晌,他缓缓將信函折起,长长嘆了口气:“天灾不绝,人祸更烈,交织至此……陕西之事,牵连甚广,积重难返,恐怕……要暂且往后放一放了。”

“为何?”清荷抬起眼帘,关切地问,眸中带著不解。

“东南倭患骤起,形势更为危急。”陆临川將福建倭寇如何大规模登陆、攻城略地、官军如何一触即溃、局势如何糜烂之事,择要向两女说了一遍。

“倭寇之祸,迫在眉睫,若不能迅速扑灭,恐东南財赋重地將遭荼毒,动摇国本。”

“陛下权衡之下,已定下方略,年后由我率虎賁营主力南下,专司平倭。”

两女听完,脸上都露出震惊与愤慨之色。

红綃更是柳眉倒竖,嗔骂道:“这些该千刀万剐的倭贼!”

“听说都是些身高不足五尺、相貌猥琐的矮矬子,不在他们那弹丸岛上安生待著,竟敢跑到我们堂堂大虞的地界来杀人放火,真是该死。”

“该把他们全都扔进海里餵鱼!”

清荷虽未口出恶言,但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也盈满了厌恶。

她望向陆临川:“夫君……是要亲自掛帅,去江南……抗倭?”

陆临川点了点头:“是,圣意已决,虎賁营亦当仁不让。”

“那……何时动身?”清荷追问道。

“陛下体恤將士,欲让大家过个团圆年,且天寒地冻不利行军,故定在年后,待开春道路通畅便出发。”

清荷闻言,轻轻咬住下唇,那抹忧虑之色不仅未散,反而更浓了。

倭寇凶名,她久有耳闻,传闻中他们凶残暴虐,来去如风,海上陆上皆难对付。

陆临川看出她心中担忧,宽慰道:“不必过於忧心,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虎賁营兵精粮足,操练严苛,绝非福建那些武备废弛、军纪涣散的卫所官兵可比。”

“更何况,我军中火器之利,冠绝天下,无论是『神威將军炮』,还是今日所见之新式火銃,皆远非倭寇手中刀剑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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