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朱元璋惊了!连蒙带骗,胡翊杯酒破宋濂

他已是称病在家多日,太子现在相请?

又一想到,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无比的敏感,宋濂本想不去。

但他打开请帖一看,这其中竟然是一道太子的諭旨,只是写在请帖之中,可並非是什么真的请帖。

这个“请”法,可真是意味深长啊!

如此手段,是为何呢?

宋濂思索著,本想继续推了太子的諭旨,但又转过念来一想,自己今日已然出府来了。

不久之后,到过刘仁府邸的消息必然会传出去。

若是推脱,恐有欺君之罪。

想到此处,宋濂接了请帖,对来道:

“老夫病体略微好些了,只是的慢些,一定前去亲自拜谢太子。”

他话说的是滴水不漏,送走了使者,立即更是琢磨起来。

如今这种敏感时期,皇帝被架著下不来台,衝突还在继续激发。

莫不是,太子想要请自己从中调和?

他想利用自己的威望,將举子们的事收一收,平缓处置了吗?

宋濂心道,若是如此,就该讲讲条件了。

待会儿见了这位太子爷,该如何小心谨慎的措辞,既不显得突兀,又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就要开始想好如何应对此事。

文华殿侧厅。

作为皇宫三大殿之一,这里日常独属於太子办公,朱元璋偶尔会用来在正殿举行宴会。

请一个宋濂吃饭,將他带来此处,规格已经是相当之高了。

清蒸鰣鱼、蟹粉狮子头、酒糟蒸鸭舌、龙井虾仁、蓴菜银鱼羹—

今日上的大菜,全都是朱標依据宋濂口味,特意关照的。

別的不说,至少在礼仪上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朱標就在侧厅的內室里坐著,与外面仅隔著一道门,外面的谈话他尽都可以听见。

眼见得距离约定时间也快到了,见门外有人进来,朱標以为是姐夫到了。

结果帘子掀开,走进来的人,居然是父皇。

朱元璋也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病,钓著鱼,一会儿又不钓了,跑到这文华殿侧厅里来。

“爹,您怎么也来了?”

朱元璋刚吃过药,目前比较平静,语气平和的道:

“咱来听听你姐夫怎么说啊,这小子有多少本事,咱得知道。”

朱標明白了,亲爹这是奔著考察姐夫的能力来的,毕竟未来想著叫他做丞相呢。

缺什么就补什么,这是要给姐夫找优缺点,然后加以补足啊。

一会儿工夫,晚饭的时间也到了。

宋濂已到,门外唱和了一声。

听到稟报,朱元璋父子立即关上內室的门,坐在门后是静静倾听起来。

宋濂隨著內侍的脚步走进,越过高深宏大的殿阁,来到侧宴厅。

作为一名臣子,能够得到在文华殿单独宴请的机会。

別说在元朝的时候,他未曾享受过这种待遇。

即便到了大明,他也是第一个享受此等殊荣之人。

別看他现在是举子们闹事的幕后指使者,但毕竟教习太子与皇子们多年,加之太子一向尊他、敬他。

再加上今日这番殊荣抬举,宋濂的心中,其实是有些复杂的情感的。

“宋师,太子殿下还因政事在忙碌,请您稍候。”

“岂敢,岂敢。”

宋濂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在一长条桌子的末端坐下来。

桌上的大菜,以玉盘盛著,外面以银盖遮罩,虽看不出来是什么,但已然是规格高的嚇人,极为奢华了。

宋濂就在此地安静地等待著。

一时间,他心中对於这位太子爷,竞然生出几分愧疚之感来。

但愧疚与良心这东西,最不值钱,却不能当饭吃。

他又在心中不断重复,叫自己此次要强硬起来,该拖就还得拖著才是。

便在焦灼之中,宋濂被晾在此地一刻钟。

胡翊见时候也差不多了,这才迈步进了侧厅。

之所以晾宋濂一刻钟,这也是胡翊特地安排的,就是叫宋濂在安静的时候,想一想太子这些年对他的情义。

有用没用先別说,这却是一层重要的铺垫。

“宋师,久违了!”

胡翊一步迈进偏厅,衝著宋濂拱了拱手。

当看到来的是这位駙马爷时,宋濂有些错愕,一时间反倒迷茫了。

不知道为何,一看到来的是这个杀神,这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没来由的,他心中先是一颤。

“駙马爷,您也来了?“

宋濂赶忙过来见礼,胡翊立即笑著过来,把他將要下拜的双手挽住,然后热情的又把他带到客座上重新落座。

“宋师不必多礼,今陛下还在头上,太实在是不开,只得將我叫来待你。”

说到此处,胡翊反倒十分客气的朝宋濂作了个揖:

“宋师莫怪太子,我这駙马,在此代他向你赔礼了。“

內室之中,朱元璋暗骂一句,这个狗屎女婿!

我脾气有那么糟吗?

又拿我当幌子是吧?

而宋濂听著这些话,又见到今日令人如沐春风一般的胡駙马爷,竟然生出一种错觉出来。

駙马这是要与自己为善?

他可从来不是一位好相处的上司呢。

事已至此,来的是駙马,而非太子。

那也只能接受。

宋濂知这其中有猫腻,那就全看这位駙马爷说些什么吧。

他如何说,自己便如何招架。

宋濂心中一动,立即坐下来,用沉默不语作为武器,防备起了这位駙马爷。

胡翊暗暗心道一声,我长得就这么不像好人吗?

见宋濂如此反应,倒也正常。

胡翊今日代太子为主,自然而然的就开了口,上来便先问宋濂家中是否安好。

“宋师近来身体如何?”

“托駙马爷的福,今日身体已有些转好,想来再修养巩固几——啊,巩固一日,应当就无妨了。”

他本来想多往后推脱几日,但一想到这位駙马爷医术通神,若是上来为他诊脉,一眼就能识破谎言。

这嚇得宋濂匆忙改口,同时变得更加小心起来。

“哦,那就好。“

“府上夫人可安好?”

“安好。”

“宋师家中的子嗣们,定然都是才男、才女,他们可都安好?“

宋濂心中烦躁不已,就没有这样问话的。

可他面上还得答:

“多谢駙马爷掛念,全都安好。”

“嗯,本駙马听说了,你那孙聪明伶俐,前几个孙孙呢?”

“回駙马爷的话,已有三个孙子,两个孙女。”

“哎呀,想来都是聪明伶俐的很,宋师这个晚年定然是过得安逸,儿孙满堂,其乐融融,令人艷羡吶。“

宋濂早已被问烦了,別说是他。

就连內室里的朱元璋,都被问烦了。

心说女婿怎么成了个碎嘴子?

这要是他在外头,胡翊敢这么问,早就要臭骂他一顿没正形。

宋濂则是继续保持沉默。

胡翊这几次,逼的他差点转移话题,去聊些別的。

可他也知道駙马爷的话术厉害,怕自己一旦主动张口,再被拉扯到別的地方去,被捉了破绽。

胡翊见他不主动开口,却还是一点也不急。

又提起了另一桩:

“我记得,你们宋家再起於南宋,对吧?”

“自你家高祖宋荣开始,寒门及第,得以为官,歷经你曾祖、祖父与父辈,再到宋师这一代。

共计是五代,而以经学传家,宋家方得显赫。

尤其是到了宋师这一代,一代比一代强,如今已然是天下士林之领袖,宋师这等大儒,海內皆知,又为宋家挣下来这一份家业,真要提起来,宋家崛起之路艰辛,由此可见你宋家一脉的坚韧、结实的品性,此乃传家之魂吶!”

胡翊就笑著道:

“改我求陛下赐这个字给你宋家,做个传家御笔吧。”

宋濂听说要请陛下赐字,又见胡翊歷数了他们宋家的歷史,虽然警惕,但对於皇帝的御笔却是无比的期盼。

毕竟能得皇帝亲自赐字传家,对宋家来说,这是难得的福分。

“属下谢駙马爷成全!”

宋濂的心头一喜,暗暗收下了这些甜头,但却依旧不表態,什么也不说。

胡翊此时才又道:

“我观宋师膝下,那几个子嗣都颇为成器,倒是宋师老了,退隱之后他们却可以接你的班。

但不知哪一位才能最好,可作为宋师的延续,日后再为太子少师,成为一方大儒呢?

,宋濂有些摸不著头脑,一时不明白胡翊这话的意思。

叫自己退隱,令儿子们来接自己的班,还在东宫之中给预留了位置?

太子少师,这荣耀可是不小啊!

子嗣若能继承此名號,宋家可谓是屹立士林而不倒,再加上皇帝御赐的钦笔,將来的宋家声望到达顶峰,究竟能发达到何等地步?

这简直是福缘深厚,福缘深厚啊!

若这是駙马爷本意,算不算是駙马在代替皇帝与太子,与自己讲条件,求自己息事寧人的交换呢?

宋濂眼见这些礼都不轻,而且是一件一件的往上摆。

此时的他,陷入到了两难之中。

他这一退,只恐关係到浙东文官们的性命。

可现在駙马开出的这许多条件,又確確实实的给足了诚意。

一想到此处,宋濂无论如何,也得开口先表个態了。

他想了想,尝试著谦辞道:

“駙马爷明鑑,陛下若能赐下御笔,此乃宋家之荣,更乃陛下天恩。

但属下家中几子,均是不成器之人,岂敢入了东宫,误了太子呢?

属下诚惶诚恐,更加不敢因私事,而损坏了公事,这实在是骄马爷您抬举犬子们了。”'

胡翊淡淡点了点头:

“行。”

“说了这么多,才想起来太子预备下这么多宋师爱吃的菜,再若不动筷子,只怕就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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