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叛出淮西集团!你要与我李善长搏命吗?
第225章 叛出淮西集团!你要与我李善长搏命吗?
胡惟中是把菱娘当做自家人,投入了亲情,才觉得李善长此举十分无礼。
胡翊的情感没那么丰富,就单是从“利害”二字上解析起来。
他敏锐的洞察到,叔父与李善长避开自己一家人,搞什么春游踏青。
恐怕春游是假,別有用心才是真。
他也只是劝父亲宽心些,与李家减少接触,兴许是好事。
玄武湖的东岸,有一片青绿草地,靠近湖面的地方有一片浅滩,可供孩童们在此嬉戏,大人们也能在此垂钓解压。
不远处就是官道,若要骑马散心,也是个好去处。
今日李存义一家都到了,李善长更是拖家带口而来。
“祺儿,你去远处看著些,我与你姻叔有话要说。”
支走了李祺,湖岸边的沙滩上,就剩下了李善长与胡惟庸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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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坐在一起,手中的钓竿拋向湖面,李善长看著眼前的水碧天蓝景色,长嘆一口气道:
“一晃近二十年,惟庸啊,咱们也老了。”
胡惟庸点点头:
“光阴似箭,当年见亲家时,你还意气风发得紧,如今鬢角上却已染白了。”
“是啊,当年从政前,是何等自由快意,一入官场深似海,如今你我都被琐事烦累,再想忙里偷閒可就不易了。”
胡惟庸附和著,他知道李善长今日叫自己出来,定然是要用心託付。
昨夜他辗转反侧,到底何事令李相如此忌惮,应该马上就清楚了。
李善长便在此时,忽然发问道:
“咱们身居高位者,最惧怕的是什么?”
胡惟庸略一沉思,应了一声:
“一怕失去权势,二怕仇敌翻身。”
李善长点了点头:
“你是个明白人。”
可这话锋突然紧一转:
“可你既是个明白人,又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呢?”
听闻此言,胡惟庸心中总算確认了,就是自己让渡相权出的问题。
“李相,亲家,请恕惟庸愚笨,还请赐教。”
李善长轻轻点头,心道一声,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人,还能怎么著?
再气,也得教啊。
他便只好长吸两口气,调整好了情绪,语重心长的教导起来。
“你既知道,咱们身居高位者最怕的就是失去权势、仇敌翻身。自然也知道让渡权力的后果吧?”
胡惟庸默默恭听著。
李善长便又道:
“咱们有权势在手,別人便惧怕於你,那些小鱼小虾们不敢乱跳,咱们才能活的安稳是这个道理不是?”
“是,是。”
胡惟庸立即应承著。
“这就对了。”
“陛下不愿再用我了,老夫为何要將你推举上去?
不就是叫你接替我的衣钵,挽住咱们在朝中的权势吗?”
李善长语重心长的道:
“我活著时,便是你的靠山,以我之功,陛下將来必定封公。
咱们淮西这帮老兄弟们之中,將来少不得要出几个国公、侯伯,这些俱都是你將来的靠山和倚仗。
你在朝中做事,护著这些老兄弟们,我们这些老兄弟们也能保你相位稳固,家族兴旺。
到將来,老夫我若不在了,你便是新的淮西领袖,咱们为的是什么?真是贪慕权势吗?”
胡惟庸摇了摇头。
李善长此时才道:
“朝中有咱们的人,才好办事,若无这些权势傍身,以咱们当初做下的那些事,早不知死多少回了。
你也知道,当今陛下法度之严格,贪污十两流三千,贪污六十两剥皮充草,咱们的那些罪过儿一旦抖楼出来,將来李家何在?
你胡家也不得安稳吶,惟庸。”
胡惟庸听著这些话,才知道李善长为何与自己著急了。
在他的印象里,李相虽然也打压异己,做过许多过分之事。
但应当不至於触怒皇帝杀他,可话又说回来,人有千面,自己所见的李善长只是其中一面。
谁知道他背著自己时,又做过什么勾当?
而他自己,则有侄子作保。
胡惟庸其实对於自己先前做过的那些事,心中也有数。
只要有胡翊保他,当初为李善长乾的那些勾当,顶多算个从犯。
但他没想到,李善长的反应这么大。
早在上上次胡翊劝他之时,他就考虑过脱离李善长后,所带来的报復。
淮西功臣集团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这里面的功臣们多达数十位,个个都与当今陛下乃是老交情,又隨他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
惹不起啊!
如今作为丞相,政令得以在底下推行,畅通无阻。
自己何尝不是借了这些人的光?
这几年下来,李善长安插了大量功臣子弟,在大明的各处官僚体系之中。
先不说背叛淮西阵营后,要面对如此之多人的报復。
单是得不到现如今的支持与方便,后面做事都会举步维艰。
此时的胡惟庸,再度陷入到了两难境地。
他心中又有些动摇了。
一个想法告诉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侄子,让渡掉相权。
如今自己已被视为淮西集团的叛徒。
他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已然超出自己的预料之上!
但另一个想法,又在此时不断拉扯他。
既已让渡相权,归於皇帝这边。
事已然做下,全无回头的可能。
现在回头,淮西集团当你是叛徒,皇帝那里还觉得你两面三刀。
他不禁在此时,又想起胡翊当初给他的告诫。
李善长当初,也曾在朱元璋面前反覆横跳,最后带来的下场,便是罢官还乡。
李善长能平安无事的退隱,这与他一身功勋有著极大联繫。
可自己又算什么?
便在这种反覆的拉扯之中,胡惟庸现在难以下定决心。
他的迟疑虽是一闪即逝,但还是被精明老道的李善长捕捉到了。
见自已亲手培养起来的人,居然还在犹豫,李善长变得怒火中烧。
他强忍怒气,再开口时,虽不至於恼怒,声音却也不似刚才那般温和了。
“你让权於朱重八,今后手下的那帮人,他们必然转向依从皇帝,就不会再依从於你了。”
“惟庸,你也知道,富不过三代,三代而穷的道理。
若不想子孙后辈地位滑落,成为那填充別人功名的累累白骨,你便要扶持这整个胡家你这附马侄儿高不可攀,又做事太过严厉,他不愿提携族中亲眷,未来胡家门中又该如何出头呢?”
见胡惟庸在思考,李善长趁热打铁,又劝道:
“你当知道,多纳妾、多生养,多叫族人生养子嗣,这里面是有学问的。
即便將来咱们的子女爵禄有限,后辈们没有出息,只要族中子弟一直在读书,数量庞大,就总比別人更能够出人头地。
族中即便没有了你,他日若再出个尚书、丞相,这一族照样可以再旺盛百年,你之后裔也可因此得福。
即便出不得大官,多几个知府知县,家族之中依旧可以传续,等待后续人才再出,重新振作家族即可,如此才能成就世家之体,让子孙后代们不再吃苦,少走弯路。”
他盯著胡惟庸,语重心长的道:
“惟庸啊,所以你这权交不得,还得拿回来再说。
先將你族中子弟都安置好,给他们官位,等个十年二十年,待胡家起势,那时候你才能心安啊。”
若说他先前的话,胡惟庸还有一些迟疑。
这一番发展宗族的道理,则令胡惟庸心动了。
毕竟谁也不想后辈子孙吃苦,到了乱世,被抓去做个壮丁,成为別人封侯拜相的垫脚石。
李善长则是盯著这个亲家,目光如炬,总觉得这样还不保险。
该劝说的已然劝说,接下来就到了显露实力的时候了。
“你放心,老夫在朝中树大根深,你嘛——交权便是作茧自缚,若知道亡羊补牢,倒也未晚。”
正说到此处时,鱼儿上鉤了。
李善长抬起鱼竿,便拽起一尾金色的鲤鱼出来。
“不错,不错。”
他当即大喜,心情舒畅极了:
“今日这尾金鲤,莫不是要中了当年陛下之言。”
“亲家,不知陛下当时说了何话?”
胡惟庸问道。
李善长笑著摆手道:
“倒也还不一定呢。”
他摆手表示谦虚,可那脸上哪有半分谦逊,尽都是得意之色,李善长此时眉飞色舞的说道:
“陛下曾言,將来大封功臣之日,当为老夫赐一免死牌。”
听到这话,胡惟庸又是一愜。
那可是免死牌啊!
李善长便又摆了摆手道:
“这只是陛下一时之言,还算不得数,还算不得数的,哈哈哈。”
算不算得数,在这里都已不重要了。
这话自然是说给胡惟庸听的。
他李善长在朝中树大根深,將来又有免死牌,你胡惟庸有什么?
將来出了事,你胡惟庸的倚仗又在哪里?
他这话说的极其隱晦,但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今日这话,令胡惟庸是如坐针毡,接下来怕是更加睡不著了。
叫他將每日发给朱元璋的奏摺改了,再揽回自己之手,这无异於是在与虎谋皮啊!
玄武湖上,胡惟庸在沉思。
駙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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