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咱们该回家了。”

马氏带著郭灵正要走,郭灵开心地问道:

“娘,二伯是不是同意让胡翊姐夫给我看病了?”

看到女儿一脸的希冀,怀著强烈的期盼,马氏的心中却更加难受。

“咱们回去了再说吧。”

“娘,就在这里说嘛,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郭灵觉得,二伯刚才那样和蔼的对待自己,又叫堂哥买了这么多好吃的给自己。

他如此关切自己,自然当是同意了。

有了家中长辈们同意,心疾痊癒应该就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心中燃起的一团求生火焰,瞬间便被扑灭—·

“灵儿,此事咱们还要与你爹去一封信,你爹答应了,才能给你做那个蒸药浴。”

“啊?”

郭灵的脸上带著十分的不解:

“娘,爹肯定是疼女儿的,这件事还需要跟爹说一声吗?”

她的笑脸立即便套拉下来了。

“爹是疼灵儿的,又怎会不同意呢?”

马氏此刻听到这些话,已然忍不住又抽泣起来了。

“娘,是不是二伯这么说的?”

“娘,你说话呀!”

“好,你不说,我自己去找二伯问!”

马氏一把没能拉住女儿,郭灵的性子一起来,可就拦不住了。

来到郭兴面前,打断了正在园浇的二伯,郭灵疑惑不解的问道:

“二伯,为何一定要爹答应呢?我们寄一封书信过去给爹,往往要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才能收到回信。

等这么长时间,灵儿快要等不及了。”

郭兴没想到会出这么个状况,心中暗暗恼怒这个弟妹是做什么吃的,怎么把郭灵放到了这里来?

事到如今,他只能託辞道:

“蒸药浴关係到一个女子的名节,你可知道一句话,叫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侄女啊,正是因为名节二字不可轻视,才要与你爹商议,此事伯父不能做主啊。”

“駙马姐夫又不是什么坏人,皇家的駙马岂能不知道爱惜名声,二伯,灵儿想来这定没有什么打紧的。”

“放肆!”

郭兴直面著侄女,此刻终於是说不过,故意发起脾气来:

“名节乃是大事,岂容你视为儿戏?”

郭灵此刻却是苦笑起来: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就是因为駙马姐夫杀了天保哥,你们记恨他,才不愿意叫他给我治病的。

就连这些日子去治病,都叫我偷偷的去,不许亮出真名实姓,我早就知道。”

郭灵此时苦笑著,泪水滑下了脸颊:

“天保哥是天保哥,我是我,为何要为一个不学无术的天保哥,却不叫我去医治?”

“又为何,他一个逝去的人,反而要令我这个生者也过不得好日子?”

郭灵心中想不通,一时间委屈的泪水流淌下来,不断抽泣著,悲伤的情绪更是瀰漫向全身,痛的撕心裂肺一般。

郭兴见他已经彻底识破了,无奈摇了摇头,只得说了一句:

“既然你已知道了,伯父便不再瞒你。

咱们郭家不能矮他们胡家一头,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你大伯因这丧子之痛,现在还躺在家中病危,这些都是他闹出来的,咱们又岂能去求仇人?”

“可是我想活啊,伯父!”

“这——”

听到这话,郭兴心中剧颤不已。

这句话便如同一记尖刀,狠狠地刺中了他心中的柔弱处。

但虽然觉得无比的心疼,对这个侄女充满了愧疚。

郭兴却依旧决定要阻止此事,立即安排送著一对母女回府,背过身去再不发一言。

郭家可以因为皇帝从中调解,在面子上与胡翊过得去。

但刀刀凌迟亲侄子的大仇,却不能忘记!

那是血亲!

是至亲骨血!

尤其是在郭天保死后,如今的大哥郭德成遭受打击,已经是性命攸关之际。

就更別想这些事了。

郭家这里一团乱麻。

而在常家。

研究了一下午,胡翊在常府里把饭也吃了,就连朱静端后面都找上门来,吐槽他这个駙马最近不著家。

终於是天色將晚之际,常遇春才自武英殿回来,大家就坐在后园,常遇春借著福船的事,又讹了胡翊一顿烤肉。

当飘香的肉串终於吃到嘴里,咬一口滋滋冒油,肉香满满的时候。

常遇春这才说起了这些福船的来歷。

“这福船乃是从你天德叔那里要来的。”

“徐帅那里吗?”

听到这个消息,胡翊心中显得有些惊讶。

“常叔,可否细说,这船对於东宫造物局將来会有大用,对於我岳丈来说也有很大的意义。

既然是如此重要,常遇春也就索性不端著了,把自己能知道的全都说了个清楚。

“这东西最开始是天德的书房里有,我看了也挺喜欢的,毕竟当年鄱阳湖水战,那也是咱老常一生的高光时刻之一啊!

我看他这船做的细致,就叫徐天德给我淘换一只一模一样的,这本是开国前就答应我的事。

结果直到今年我回来修养,才接到信儿,这东西制好了,他们派人送到了天德那里咱老常才亲自过去,当成个宝贝小心翼翼的给它端回来。”

胡翊接连又发了三问,看的出来他对这宝船出处的急切。

连模型都製作的如此仔细,可想而知,那位造船匠必定是个技艺高超,了不起的人物!

但常遇春別的都不知道了,只是听徐达说过,这些人与他还有亲。

眼见得天色也晚了,胡翊也不好过府去打搅徐达安枕,只得和常遇春约定,明日一起到徐达的府上去坐坐,看看他那艘宝船,也好顺便把这个来歷问清楚。

朱静端虽然不知道胡翊要做什么,但也看的出来,夫君近些日子忙碌的都是朝廷大事她便也不想再给胡翊添乱。

纵使怀有身孕四个多月,越是希望打从娘胎里的时候,胡翊这个做父亲的就能多陪陪孩子,跟未出世的孩子一起多说说话。

但若夫君有大事要忙,这个愿景自然可以为他的大事而让道,她也就不再吐槽胡翊近来不顾家的事了。

次日。

等胡翊忙完坐诊的事,去找常遇春准备出发时,已经晚了。

常遇春一见了胡翊就吐槽道:

“你小子这个慢吶,徐天德今日倒是悠閒,出城去到玄武湖钓鱼去了。

他这会儿不在府上,咱们乾脆也到玄武湖去看看。”

这倒也好,胡翊正好写了一早上药方,手酸脚麻屁股痛,眼晴也略有些乾涩了。

正好可以藉机溜溜马,松一松筋骨。

常遇春可看一肚子坏主意呢。

钓鱼佬最怕的就是在打窝后的关键时刻,被人把鱼给惊走。

常遇春骑在马上时,便在跟胡翊算计:

“待会你就抱起一块大石头,你就说那玩意儿里面有玉,叫我过去看。

咱老常过去,將你一番嚇唬,你就立即扔了手中的石头,把徐天德的鱼都给他惊嚇跑,这就算你大功一件。”

常遇春还特意强调道:

“记得要照准了鱼窝里扔,这样才够滋味,倒要叫徐天德好好泄泄气!”

胡翊就翻著白眼,忍不住吐槽道:

“你们两个老的斗,把我这个小的支使出去背黑锅是吧?”

胡翊就很无意的问他道:

“常叔,你跟徐帅到底有啥仇,惊走钓鱼佬窝里的鱼,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你不懂的。”

常遇春只是嘿嘿笑了笑,却不说为何胡翊不懂。

依著胡翊想来,应当是这对老兄弟、老搭档之间亦师亦友、亦敌亦友的复杂关系所导致的吧。

毕竟大军行动时,总指挥总是徐达,常遇春总是当副帅,这样自然要在其他方面试图压徐达一层。

这两个老小孩的事,胡翊就不想管了。

他二人带著亲卫,骑马正要出太平门时。

远远地,便见到了几辆马车摇摇摆摆,正从太平门进城而来。

这几辆马车都极为宽、奢华,进出城门时,立即便造成了交通拥堵。

在其尾后,还有几辆大车上面载满了输重,加起来怕是有十几只大箱子。

这些大箱子沉甸甸的,压得马车轮轂不得发出“吱呀”响声。

胡翊看到这些车驾远远地堵住了前路,立即便皱起眉来,疑惑地问道:

“这谁啊,进个城架势还这么大?”

他这话音刚一落,常遇春立即便是阴阳怪气起来道:

“还能是谁啊,不就是那个极其討人嫌的老头吗?”

说到此处,他便更是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开口便道:

“这老东西怎么突然回京来了?

他既回京,定然又没有好事,看来朝中的事又要多了。”

常遇春说到此处时,拍了拍胡翊的肩头:

“小心你叔父吧。”

他们还在这里吐槽呢,那边这些车驾的主人已经听说了胡駙马、常帅都在此处,当即是掀开了车帘,探出头来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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